第90章
王资没有拒绝正德皇帝的“好意”,而是给正德皇帝写了一封感谢信,
在信中王资先是简单汇报了一下大同府的情况,着重描写了一下大同府的风月场所有多么的繁华与开放,比京师的都要有趣许多,
同时王资在信中希望正德皇帝不要强行将这么多女子安排给自己婚配,
最起码问过女方以及他们的家长是否愿意。
将信写好后的王资,就托传旨的太监将信捎给正德皇帝。
王资虽说已经离开京师挺长时间了,但太监很有眼力见,知道王资依旧圣眷在身,就没有多说什么表示自己会帮王资传信。
换做一般的传旨情况下,这名太监不薅受旨人几十两银子都愧对于他那根被割下去的根。
太监拿着王资写给正德皇帝的信就走了。
王资则是回到了如火如荼的金坷垃工厂的建设上。
由于这次金坷垃工厂区在建设中有京师金坷垃总工厂的支援,所以王资可以建设一些钢筋混凝土建筑。
再加上这次王资建设工厂的地点天高皇帝远,
所以王资也不需要特意造一些假工厂或者在工厂中做一些假的化工反应器皿,所以这次金坷垃工厂建设的速度飞快。
正德元年、
四月十五日,
正德皇帝在看了王资的信后,也决定听从王资的建议——询问一下那些女子以及她们的家长,问问她们是否赞同王资的这些婚事。
大部分女子以及他们的背后的家族都选择了拒绝,
只有七名女子最终同意了嫁给王资,
而这七名女子也都是清一色的顺天府人,也就是因为她们更加向往王资这个王大善人的名号,才想要去嫁给一个有妇之夫。
同时她们都是家中不怎么受待见的女子,对于她们以及她们背后的家族来说,五品诰命夫人以及正德皇帝赏赐的彩礼远比这些女子更为重要。
就这样,七名女子奉旨踏上了去大同镇与王资完婚的路上。
大同镇外的金坷垃工厂也快要完工了。
大同府的那些地主与士绅却有些坐不住了,
原因很简单,王资不止没有因为资金链不足停止招收黑户的迹象,反而招收流民与黑户的速度越来越夸张了。
由于王资有一百八十万两的储备金加京师金坷垃工厂区的支援,所以王资根本不存在缺钱缺粮的问题。
大同府的地主与士绅再一次齐聚王龙府邸之中,商讨如何应对即将完工的金坷垃工厂。
众人虽说不知道金坷垃工厂到底多久能完工,
但是看见那高耸的建筑越来越多,再傻的人也知道那些工厂快要建设完成了。
众人在王资开始掠夺黑户后,也调查起了王资的生平,他们也都知道王资那个京师里的金坷垃工厂是赚钱的玩意了。
这次大家伙再一次齐聚一堂,没有了上次齐聚时的意气风发,都愁眉苦脸的样子。
一名士绅站了出来,对着大家伙失魂落魄的说道:
“各位,现在王资那一堆怪建筑马上就要完成了。”
“顺天府那边的人都说那东西老鼻子挣钱了,”
“到时候咱们那些人还能回咱们家中帮咱们耕地吗?”
“算算日子夏耕也快要开始了,咱们各家各户都人手不足了,夏耕该怎么办呢?”
“要不咱们各户老实上报家中人口数算了。”一个看上去有些老实的乡绅说道。“只要咱们上报了真实人数,补交一点点钱财,他王资不是也不能抓有户籍的人吗?”
“你以为上报人口以后只需要补交一点点钱财就行吗?”另一个老滑头地主驳斥他道。“那以后的各种赋税都要因为咱们家中人多而多支出一些,久而久之咱们早晚得破产!”
“这个逼王资,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老子恨得的他牙痒痒!”一个面相不善的地主对王资隔空咒骂道。“他要是敢在老子面前出现,老子一个鼻窦(耳光)打的他嗷嗷叫!”
“我也要狠狠的打他一顿才解气。”话题向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了。
“要我说,要不要一了百了算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地主爷一拍桌子,怨念极深的说道。
至于这个一了百了,在场的其他地主士绅都听得懂,是要杀了王资彻底解决这件事。
“好!大同镇就这么屁大点个地方,做了他球虎头算了!”另一个地主爷也赞同直接杀了王资一了百了。
“挑个日子,咱们各家出点死士……”大家伙越聊越起兴,都准备凑人杀入王资家中将王资直接杀了算了。
“够了!”大同府最大的地头蛇王龙制止了面前离谱的讨论。
王龙的爆喝声打断了在场对王资的“明谋”暗杀讨论,王龙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一众地主士绅叫骂道:
“暗杀朝廷命官还是钦差大臣,你们他奶奶的是活腻味了吗!”
“那王资你们没见过,我可是见过的,”
“就连大同府总兵王勋王总兵都要客客气气的给人家送银子保平安。”
“王总兵和我说过,那王资在京师里颇得圣眷,”
“你们知道颇得圣眷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皇帝老儿都喜欢他!”
“要是他死在咱们大同府境内,皇帝老儿肯定要让成百上千的锦衣卫来这里调查他的死因。”
“到时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不只是你们活不了,只要是和你们有关系的人,都要被你们牵连。”
王龙对着他们一边骂,一边走到他们的面前一个个的点着骂。
“你能抗住锦衣卫的酷刑?”
“还是你能带着全家老小跑到关外?”
“亦或者你舍得你那三四房小妾。”
王龙每用手指点一个人,就说一句话,
迫于王龙那两米的身高与近三百斤的体重带来的压迫感,在场的人都被王龙唬住了。
大家伙冷静下来想了想王龙说的话,觉得王龙说的没错,一个钦差大臣死在大同镇,他们就算做的再完美也会出岔子。
这种大事出了一点点岔子就会暴露所有人,
就算没出任何岔子,这么多人又有几个扛得住锦衣卫的手段?
到时候不就是所有人一起陪葬?
王龙见人们冷静下来了,不会再想着头脑一热去搞暗杀后,也放松下来走回到了原来座位的旁边。
王龙重新坐下喝了口凉茶,然后对大家伙说:
“我知道咱们都对王资有怨恨,”
“我也怨恨他!”
“自从他进了大同镇后,他就天天在大同镇内到处乱逛,”
“老子也有不少场子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查封了罚钱。”
“可是咱们要明白,不论是你们的黑户被抓走,还是我的场子被封。”
“归根结底都是违背《大明律》的东西,”
“他身为钦差要是对咱们这些违反乱纪的事情都熟视无睹,那皇帝老儿不得把他宰了?”
“咱们要想个办法,既要让王资没办法从咱们手里抢人、关咱们的场子外,还要让王资能对皇帝老儿交差。”
“他要是没办法向皇帝老儿交差的话,他能善罢甘休?”
“王员外说的没错,现在大明各地都有钦差大臣负责推广那《田均役》,王资已经是手腕最和善的那个了。”这时候王龙的弟弟站了出来,对大家伙说道。“不说远的,就说太原府,太原府的那个负责推广《田均役》的钦差大臣已经抄了三户人的家了。”
“我也听说了,我平阳府的远亲说他那里已经闹得见血了。”一名士绅附和道。
“这么说王资只是抓黑户,没有抓咱们、惩罚咱们已经算好的了?”刚刚那个带头说要杀了王资的壮汉说道。
“先别聊这些有得没得,就说即将到来的夏耕该怎么办?”一名消瘦的地主说道。
“要我说,要不咱们联合一下,不给王资他卖粮算了?”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与一众土包子画风不同的士绅说道。“他王资在大同镇外养了十几万的人,那就是十几万张嘴,咱们不给他卖粮,他也养不了那么多人。”
“好主意,大同府内除了咱们都没有余粮,十几万人每天吃喝拉撒就要十几万斤的粮食。”一个地主赞成道。“等他没粮之后,他也只能求咱们卖粮,咱们届时就可以要回那些被他抓走的人了。”
王龙这时候站出来一锤定音了。
王龙觉得不给王资卖粮食的确是个好方法,决定支持这种方法。
王龙再一次站起来对面前的所有人说道:
“要我说,就给他断粮,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不给他卖粮,他根本撑不了几天。”
“而且断粮之后他对皇帝老儿也有个交差的借口,大同府没粮食了。”
“但是咱们要互相监督,防止有人为了蝇头小利坏了大事。”
“大同镇是军镇,里面军粮不少的,这样真的能逼迫王资吗?”一个地主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王员外你不是刚刚还说王总兵都怕王资吗?万一王资从军粮里面调粮食怎么办?”
王龙稍加思索后,就继续说道:
“这些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疏通王总兵,让王总兵不要给王资开军粮济民。”
“军粮本身就不应该随意发放给民众,更何况那是他王资抓来的民,还不是灾民。”
“要是王资真的从军粮仓库里调粮食给那些流民,咱们到时候就能直接联系咱们在京师里的大人们、”
“将王资擅自调动军粮的事情上报上去。”
“就算王资他有再大的圣眷,擅自调动军粮这件事也够他喝一壶的。”
“嗯。”底下的地主士绅都点头示意表示赞同王龙的说法。
“万一王资出重金和咱们卖粮食,咱们有人偷偷给王资卖粮食该怎么办?”一个小地主突然说了一句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大家伙刚刚还众志成城要联合对抗王资,他就开始说大家伙里面有叛徒。
“不可能,咱们之中肯定不会有叛徒的,谁会给王资那个狗日的卖粮,老子就砍了他。”五大三粗的地主张口闭口就是杀人。
“要我说,现在交的最凶的人,到时候卖粮食的越早。”一个不嫌事大的士绅插了一嘴。
“你说谁呢!”五大三粗的地主感觉自己被暗喻了,就站起来准备和对方打上一架!
王龙看这帮松散的地主士绅们,觉得自己还是要叮嘱他们一些话的。
王龙对大家伙说道:
“说话别那么难听,什么叛徒不叛徒的。”
“王资他有十几万人,十几万张嘴,就算咱们在做的有几户人给他卖粮食,也养不活那么多人。”
“更何况,要是王资他真能花大价钱卖粮食,咱们就卖给他,把他钱财耗空了后,他不就没钱继续卖粮了吗?”
“这样吧,马上就是春耕的收谷了,如果王资将粮食价格抬高到冬粮的价格,咱们就集体卖给他,低于冬粮的价格咱们就不卖给他。”
“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少钱买粮食。”
“你们都不是傻子,要是价格低于冬粮还卖给他,就是在帮助他度过难关,倒时候咱们谁要是敢低价卖他粮食,我就联系王总兵帮他家查查账量量田地。”
王龙也不指望这帮人能坚持不卖粮食,就定了个可以卖粮食的指标。
一年中粮食价格最高的时候就是冬天的冬粮,
如果王资给出的价格比冬粮都高,那么这个价格卖给王资也可以,
众人听完纷纷表示赞同。
要真让这些人不论价格都不容许卖给王资粮食,那么这些人可能王资稍微涨价就卖了,
现在大家伙有了个明确的指标——冬粮的价格后,就好做到底是给王资卖粮食还是不给王资卖粮食的参考。
王龙也在最后说了句狠话,让在座的人尽量保持一个底线——低于冬粮价格不要卖粮食。
众人又商讨了一下如何监督其他人不要给王资卖粮食后,就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等等,各位切记,王资他可是钦差大臣。”
“还是皇帝老儿喜欢的钦差大臣。”
“谋杀钦差大臣等同于谋逆,可千万千万别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