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颜镜一回到府邸上便着急的问传话的人在何处,最后还是伏家主夫劝着她冷静一点。
“有消息了是没错,但是云儿同时也传回了另外一个消息。”伏家主夫示意传话的人先下去休息。
自己刚刚已经知道了差不多了,还是他告诉妻主吧。
“什么?”察觉到不妙的伏颜镜看向自家夫郎。
“景儿不愿意回来。”伏家主夫眼中漫出盈盈水光,惹人心疼的眼眸和伏景一模一样。“而且,景儿已经嫁为人夫了,还被当作是童养夫卖去的那户人家。”
伏颜镜一听这话脸上便黑沉着怒气,手摸上剑鞘。
这一刻她心中的怨恨升上了顶峰。
明明自己知道可能是谁干的,但是女皇却一心袒护自己的胞妹,将事情拖了这么久。
当初自己何必护着那个三皇子!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恪守臣子本分,一定要先救皇子呢?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景儿却落到了这个下场。
伏家主夫看出妻主此刻心情十分糟糕,还以为是为景儿的事担忧,全然不知还有隐情。
他温柔的扶着伏颜镜的手说:“妻主,眼下我们既然有了景儿的消息,不如我们亲自去将景儿接回来吧?这样一来,景儿说不定就愿意了。”
“至于他的那个妻主,”伏家夫郎温柔的眼眸中闪过锋利的冷光,“如果识时务的话,我们给些银两就是了。若是她得知景儿身份之后不想放手,以为自己攀上了大树,那便处理掉便是。”
“好。”伏颜镜点了点头同意了自家夫郎的提议。
只是一想到当年的事,她心中虽然犹豫,但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自己夫郎。
对于景儿被带走的事,自己当初说的是遇到杀手,情急之下让王管家带走了景儿,才会有这之后的事情。
实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可玉,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应该告诉你。”伏颜镜面色凝重的对她夫郎说。
“什么事,妻主?”白可玉刚刚心情大起大落之后,本来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惧会遇到什么了。
只是在看到妻主鲜少如此复杂的神情,还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却不知道在听到伏颜镜说了当初的那件事之后,自己本就绝望的心此刻更加千疮百孔了。
“什么?你当初本来是有机会救回景儿的?”白可玉失去理智,对着面前的女子嘶吼出声。
“你为什么就不能先救景儿呢?为什么呢?”白可玉眼底弥漫上绝望,心碎到无以复加。
“我没办法,那是三皇子……”伏颜镜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就是一阵瓷器摔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白可玉情绪失控的将这一屋子伏颜镜送给他的瓷器砸了个稀碎。
门外的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听着屋内的动静胡乱猜测着。
大人和主夫这些年来可是从未吵过如此严重的架,就连平时红脸也是少见的。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事了?
白可玉理解伏颜镜的家国大义,理解伏颜镜的天下苍生,可是他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伏颜镜做下的事情。
他无力的坐在木凳上,“怪不得景儿不愿意回来,怪不得……”
最后他闭了闭眼,眼中是为父则刚的平静,坚决的对伏颜镜说:“在景儿没回来之前,我也不会再回伏家了。”
“我回白家后就立马启程赶往那里,我会带景儿回来。”
伏颜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夫郎走了出去。
果然,可玉也是不会原谅她的,对吗?
在满地瓷器碎片的房间,伏颜镜枯坐了很久。
最后她眼中闪着坚决的叫来了自己的属下,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秘密对军队加强训练。”
“等景儿回来之后,他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长皇子!”
属下低头应答:“是!”
她一定会亲自把景儿带回来的。
“主夫,我们这是回白家了吗?”白可玉身边的小侍低声问道。
主夫已经站在府邸门口,看了那个“镇国公府”的牌匾许久了。
“回吧。”白可玉收回视线,眼中有些疲惫。
他没想到当初那件事背后居然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怪不得妻主执意进皇宫要个说法,原来是为了逼女皇将那罪魁祸首交出来吗?
可笑,他妻主驻守边疆多年,收复失地无数,居然不能将害了他家景儿的罪魁祸首逼出来。
那这个“女皇陛下”还真的是有些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呢。
白家原本就是德高望重的武将世家,他即便是一介男子,都被传授了些武功。
更何况白家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护短。
白可玉冷笑一声,俯身在亲信耳边说:“去告知母亲她们的外孙找到了,还有,可以准备动手了。”
既然不配坐在那上面,不如下来看一看吧。
看看她幻想的太平盛世,也好好看看这人间疾苦!
“走!”白可玉拂袖上了马车。
自己得回去准备一下就立马赶往景儿那里。
他担心变数太多。
处理好了颜母的事,颜欢看见伏景肉眼可见的变得愉悦了起来。
这不,就算是养伤也不肯闲着,说什么都非要给她绣一个荷包。
害,怪不好意思的。
伏景手指翻飞,灵活的穿针引线,看得颜欢眼花缭乱。
一愣神的功夫,伏景手下一朵蝴蝶便活灵活现了。
“好厉害!”没见过世面的颜欢真的没料到伏景居然这么厉害。
之前听伏景说起他常常去绣楼卖些香囊福袋,但是她没想到伏景的刺绣居然如此之好。
这样的手艺该珍藏起来才是,换那几文钱也太不值当了。
“以后咱们不用去卖这个了。”
咱们现在有钱了。
“嗯。”伏景专注着手上的活儿,但是在听到颜欢的话时,还是第一时间就回答了。
那些跟自己现在绣的这个可谓是天差地别。
绣绷撑着的布上是他精心绘制的图样,用的线也是他托柳怀玉去买的最好的丝线。
颜欢就是应该值得最好的才是。
只是不知为何,他忽然神情恍惚了一下,手中的针刺破了手指,那白皙的手指尖便冒出血珠来。
一滴血滴落在了雪白的蝴蝶上。
颜欢发现的时候,连忙拿帕子给伏景止着血。
“怎么了?咱们先不绣了。”
颜欢神色紧张的将绣绷放在一边。
伏景眼睑上柔软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才回了颜欢的话:
“无事,只是我一不小心。”
只是忽然想到了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