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宿命回响篇
第三十九章 初遇！教廷的天使
翌日，在那破败的教堂中，白无哀等人见到了驻守雷斯奥塔的神仆。
比起托特尼斯的伊丽莎白，这位神仆没有幻化成人类或者魔物的姿态，甚至连代号都没有。人性情感方面还很淡薄，是个初始体，也就是才下界没多久的神仆。
因此，祂仅作为镇守此处的顶级武力，主事者仍旧是接手雷斯奥塔的罗兰公爵。两者虽说算是同盟，但罗兰管不着神仆的行动，这位守门大将还是会时不时独自深入山林荒野进行狩猎，几天不在也是常有的事。
在这位神仆好奇的围着白无哀几人打转时，一夜春宵后的罗兰才施施然现身，见到这一幕，顿时一阵幸灾乐祸。
昨晚从乔伊斯那里得知那个小娃娃，就是当年带走自己爱人的仇人，罗兰忍不住心底那股嫉恨，讥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初代陛下吗？一别多年，怎么变成一个小不点了？”
白无哀闻声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心里暗道这个人怎么总是不会吸取教训？果然，还没等他的念头过完，身后两人的身上顿时升起了刺骨的寒意，那不同颜色的两双眼眸中露出了赤果果的杀意。
只见白无玥与袁兆芜额上的契印一闪，身上的神威与血脉威压一同释放，直接将罗兰公爵压趴在地，吓得后者浑身发抖冷汗如雨。
“乔伊斯，让你的男人不会说话就别张嘴。兄长大人可是他一个小小的蝼蚁能冒犯的？”白无玥寒声警告道。
随后而来的乔伊斯连忙一边赔罪，一边忍不住叹气。当年罗兰也是想在大魔王面前耍横，结果被一拳干到爬不起来，今天又来这出，他都不知道罗兰是不是脑子有点轴，非要再去招惹那大魔王。
一番小插曲过后，被教训了一顿的罗兰心里再怎么不服气，也只得臭着脸跟几位远方来客坐下谈话。
从罗兰口中，白无哀几人得知，神仆与暗夜一族的大部队在一年前，追着教廷前往了北大陆。最后传来的消息让他们只知道，北大陆被重新命名的圣纳泽尔洲，已经化作了战火纷飞的前线。
大前方到底是怎样一副场景，留在后方的暗夜一族也不清楚。不过，教廷并没有放弃继续派兵来清扫他们倒是可以肯定的。
曾经被暗夜一族攻打下来的圣洛伦索，如今又传来遭遇教廷圣辉骑士的情报。留守后方的暗夜一族并不多，神仆数量更少，而且为了使命基本行踪不定，想要拦下教廷的人怕是有点麻烦。
因为，传言教廷这次派出了一位上位‘天使’。
虽然不知道是上三级的哪一位，实力有多强罗兰也不敢确定，但他跟随那位领袖时有听说过，普通低级神仆不会是中三级天使的对手。
而南大陆能联系上的据点中，也许只有托特尼斯的神仆伊丽莎白，才能抗衡上三级的天使。这也可以看出教廷对他们这些暗夜一族已经没什么耐心，想要彻底灭绝后患了。
关于有名字的天使已知的有七位，分别是上三级的炽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三级的主天使、德天使与能天使，以及下三级的权天使。听说是根据圣经里命名的。
至于其他次位天使则没有具体代号，比如天使与大天使，其实相当于普通兵与小队长。数量不少，种类也繁多，除了同化序列那麻烦的能力，实力不算高倒不足为惧。
“说到这个，教廷的那些天使到底长什么样？具体特征是什么？你们如何分辨？”
这个疑问在托特尼斯就一直盘旋在白无玥脑海，之前顾虑着伊丽莎白，他们一直警戒着也没过多交谈。此时面对一个吸血鬼与不谙世事的神仆，倒是可以仔细探听一下了。
“天使的模样千奇百怪，是人类也可能是魔物，具体怎么分辨，果然还是看翅膀吧。”罗兰思索着回答道。
白无玥有些意外，按罗兰的话说，魔物也可能成为天使，还真如白无哀所说，教廷已经同化了魔物作为炮灰。不过，魔物也有长翅膀的，这一点又要如何区分？
瞧出了白无玥的疑惑，袁兆芜默契的追问了一句：“天使的翅膀可有何特别？”
“光环，每一对翅膀上都会有一圈金色的光环。”提到这个，罗兰的神情严肃了些，补充道：“真就跟他们圣经里所写的那样，有着纯白无瑕的羽翼，与太阳真神认可的证明。”
“总而言之，天使带光环的翅膀越多，实力也就越强，有名字的那七位更是如此。”
这个意外的简单特征让袁兆芜陷入了沉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大会上，前线的情报中已经提到过这种怪物的存在。当时他们还以为是走同化路线的魔物，没想到那就是教廷的天使。
显然，白无玥也想到一块去了，低声道：“希伯伦亚前线遭遇的应该是教廷最低级的天使，既然如此，后面大部队里有中三级甚至上三级的天使，也可以肯定了。”
“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尽早赶到北大陆，还有找到那位可能藏身的地方。”将翘着的长腿放下，袁兆芜起身整了整衣服命令身后的属下道：
“加快锚点的建造速度，今晚举行完结契仪式，明天一早就启程！”
“是，暗星大人！”
队员领命而去，已经临近中午，情报也交换的差不多了，袁兆芜抱起了沙发上的白无哀，与白无玥一同就要离开。
此时，神色犹豫的罗兰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跟上来就是往三人身前一跪，恳求道：
“初代陛下！能不能让乔伊斯留在这里？他的实力不强，再往前走下去，迟早会死！求您了，我什么事都可以做！求您让他留在后方吧！”
“罗兰？！”乔伊斯意外的轻呼出声，随即回过神来上前也是单膝跪地，为罗兰的无理要求求情道：
“陛下，请原谅罗兰的莽撞。为您铺路本是我的使命，前方的危险我很清楚，但我并不后悔。所以，请让我继续同行！”
白无哀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脸上毫无表情的扯了扯大管家的衣服，示意他别停下脚步。后者没有犹豫，避开了挡路的人，再走几步就要出教堂的大门。
跪在地上的罗兰一脸绝望，明明他的实力比乔伊斯强大，以自己为条件交换乔伊斯留下来，还放下尊严与傲气去恳求，为何那人不同意？
去前方战场难道不是实力越强越好吗？就算敌人强大，以他跟乔伊斯的实力前去也是送死，那死的是谁也不重要吧？还是说，那个人依旧记着他之前冒犯的仇？
“那就让我一起……”
就在罗兰下定决心抛下雷斯奥塔，陪伴乔伊斯一起走时，门口处却传来一个不符合外表的清朗声线。
“可以，让乔伊斯留下。”
“欸？什么？”罗兰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转过身呆呆的看着前方，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迷惑。
闻言，乔伊斯却是急了。他连忙问道：“陛下是嫌弃我能力不足吗？战斗上我的确很弱，但是建造锚点上，我自认为并不差！陛下为何要舍弃我？”
门口的三人都没有回头，那被抱在怀里的小孩，在光线的描摹下显得更为娇小柔弱。而那小小的背影中，透露出难言的孤寂与悲伤。
“乔伊斯，珍惜与自己所爱之人的时间吧，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那声音不重，落在安静的教堂之中激起了许些回音，却犹如洪钟让乔伊斯醍醐灌顶。
他回过头看到身旁的罗兰一脸的哀求，想起东安大陆等待他的第二任妻子，又想起前方三人共同失去的那位谪仙，眼眶顿时热了起来。
“是，谢陛下的教导。”乔伊斯流着泪趴了下去，五体投地的连磕三个头，接受了大魔王的好意。
天从影的队伍再度启程了，远在西秀南大陆各地的小队，也在按照各自的目标方向往前推进。或进展顺利，或突遇强敌，或途遭变故，或有人殒命，又或眼看一座城被火与烟包围……
……
雷斯奥塔的消息已经过时了，现在并不是暗夜探查队在野外遭遇教廷的清扫团，而是教廷的圣辉骑士团已经在攻打圣洛伦索。
众人在一处山顶的陡崖边，远远的眺望着那被战火包围的城池，神色很是凝重。说是攻打，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
目力足够好的人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生长着白色羽翼，自带光环的怪物将城里的普通居民一口咬成两节。而类人形态的家伙也没有多友善，手中那几米长的圆锥型长枪，一枪下去就能串起几具尸体！
那些就是所谓的‘天使’？天从影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怪物们，竟然是西秀人信奉崇拜的天使？
在雷斯奥塔他们了解到，城里那些戴上镣铐的罪奴，之前就是教廷一派的拥护者，为了保命又放弃了信仰改投暗夜阵营的。
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多，真正忠实拥护教廷的人，大多都跟着前往了北大陆，成了教廷圣辉骑士团的一份子，而留下来的顽固分子早就被神仆们祭了天。
如今的教廷到底是怎样一群冷血怪物组成的团体？白无玥等人不知道，能知道的只有看见那些天使一脸悲悯的杀戮时，心底滋生起了无名的寒意与怒火。
“没有看到罗兰说的那种高级天使，实力最强的应该只有几只四翼。这些人可能是另一支圣辉骑士团，又或者是前锋。”
以白无玥的目力自然能看到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情况，他一边说着城里的敌情，一边分析着敌人的身份。
他征求同伴的意见道：“要怎么做？去灭了这帮鸡翅膀畜生，还是不打草惊蛇，绕开他们？”
“我们算是第一次接触‘天使’，可以去试试他们的实力，也不必赶尽杀绝，引开他们即可。”袁兆芜谨慎的道。
“引开？”白无玥有些不解，这种实力不强的敌人，不杀光还留着做什么？而且，不隐藏行踪给教廷一个大惊喜，反而故意引诱敌人是为了什么？
看出了白无玥的疑惑，袁兆芜解释道：“其他队伍暂且还未有与天使接触的消息，教廷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的到来。能直接摸到他们的老巢自然好，但我们的目的不被暴露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锚点的重要部分是在地下，但被毁坏的可能性依旧很大。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抢修了，南大陆建立的锚点越晚暴露越好，最好是暴露了他们也不知道其作用。”
白无玥恍然：“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牵扯住圣辉骑士团的视线，降低其他队伍暴露的风险？”
“嗯，教廷的主要精力在攻打东安，来清扫暗夜族的人手不会太多。既然已经派出一位上三级的天使，很大可能只有一支队伍。这样一来，可以给其他人争取更多建造锚点的时间。”
说着，袁兆芜将视线放到了怀里的白无哀身上，有些担忧的补充道：“不过，这样做的话，我们这支队伍承担的风险会非常大。主上……您的身体……”
“放心，打不过，逃跑我还是能带你们找出一条生路的。至于这具身体……无妨，我虽然很珍惜宁雪留下来的余烬，但还比不上你们。”
捏了捏这具躯壳的脸，白无哀很是清醒的给出了答案。他很清楚，颜宁雪留给他最后的这点念想，仅是一个感情寄托之物，与白无玥、袁兆芜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白无哀都说了让他们放手去做，白无玥等人也没有了顾虑，披上掩人耳目的黑斗篷，带着人很快混入了昏暗的森林深处。
……
“肃清！将这些肮脏的暗夜老鼠全部净化！真神的国度里容不下这些污秽之物！”
身披银色铠甲的骑士长，高举着泛着寒光的锥形长枪，大声宣判着这座曾经圣城里生命的命运。
他跨下的战马也跟着长嘶一声，面罩下的鼻孔喷吐着蒸腾的热气，高扬的马蹄毫不留情的踩踏在哀哭求饶的平民身上。鲜红的血喷溅而出，将灰色的砖石地面染得发黑。
平民濒死的惨叫并没有让骑士们心软，那一根根锋利的长枪，如串起几块豆腐一样，将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补刀。
然后，随意的一甩，那些尸体就像垃圾一样砸落附近的建筑废墟中，就此被弃置一旁。
“魔鬼！你们这些假扮天使的魔鬼！真神才没有这样杀人如麻的使者，你们更该下地狱！”
有施法者不甘的发出反抗的怒吼，术法的辉光却被那泛着白光的长枪击溃，一个吸血鬼当即化出双翼，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那人。
但仅剩的几个暗夜族与人类的施法者，都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面对如此多的强敌已经是强弩之末。看着那群长着天使之翼的怪物与人围了上来，他们绝望的发起了最后的冲杀。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道道黑影，突然加入了战斗之中，无所畏惧的迎上了那些被称为天使的怪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