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姩无语凝噎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他耍了两次。
她一直觉得他比较好骗，现在发现自己也挺好骗的，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南昭无视她的眼神，把挂在臂弯的黑色毛领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黑色的毛领光泽很好，显得她的脸越发白皙细腻。
帮她整理好衣服，冲她挑了一下眉，“我送你下去。”
京姩也不想在分开前和他闹不愉快，懒得和他生气了。
挽上他的臂弯，有些犹豫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医务室吧？”
就是怕他又搞出点什么幺蛾子出来，她真的招架不住。
“你都抛出那么诱人的条件了，我有什么理由反悔？”谢南昭反问道。
“最好是。”京姩为了让语气听起来有威胁力，冷着脸说。
……
下到一楼，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那里，顾听颂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林乘骁坐在后座，看到他们两人走下来时，他不免诧异。
走到车旁，京姩在上车前抱了抱谢南昭，“我回来的时候你体内的蛊也解开了。”
“这几天我会多多打电话给你的，你在这里安份点。”
谢南昭单手揽了一下她的肩。
“好。”
旋即帮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等她上车后，谢南昭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背在身后。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颤抖着，原先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冒出血来。
鲜红的血液溢出每个指缝，凝聚在中间欲滴不滴。
目送车子驶离基地大门，一直到大门重新关上，他还仍站在那里看着。
而站在宿舍楼上的柳央亲眼目睹了全程，也注意到了谢南昭都是血的手。
“真是个疯子。”
……
京海机场。
果不其然，刚出机场顾听颂把飞行模式关闭，顾岑深的电话就打来了。
顾听颂回京海的事并没有和顾家任何人说过，但这事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搞的鬼。
在分别之际，他叫住了京姩，说还有话要和她说。
在来之前，余阔就安排好了车在门口等着，林乘骁就让余阔推着自己先上车。
顾听颂拿出一个粉色的长方形的盒子，盒子表面是可爱的动漫人物，“送你一个离别礼物。”
是个市面常见的盲盒手办。
“顾小少爷，那么有仪式感的吗？”京姩看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就坦然接了过来，翻过来看背面。
背面列出来了九个玩偶手办，她粗略看了一眼。
抬眼猝不及防地和他目光相撞上，因为彼此都带着墨镜，她看不到他的眼里的情绪。
“你喜欢哪个？”顾听颂问。
京姩听他这么问，又看了一遍背面的图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白色的小狗。”
其实她是想起来大学时的谢南昭，那时候他的衣服一般都是白色的，现在因为工作原因，穿的都是深色系的衣服。
顾听颂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很快就不见了，唇瓣动了动，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全然没注意的京姩把盲盒放好，看了眼手机时间，“我回去再拆吧，现在还需要先去墓园。”
“再见。”顾听颂没再多说。
京姩不知怎的，感觉他好像有点怪怪的。
第一反应是他不舍，但回头想想他拽天拽地的，那么洒脱一个人怎会不舍。
她大方上前单手抱了一下他，没等他反应就退开了。
“顾小少爷，再见。”
顾听颂站在原地愣怔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刚刚只是虚虚抱了一下，甚至停留没超过四秒。
在她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的时候，她转头发现他还在原地。
京姩以为他在愣神，刚要向他摆摆手，他却直接抬腿转身走了。
走得很快很决绝。
……
停车场。
顾听颂走到银色科尼赛克前，和坐在主驾驶上的顾岑深对视了一眼，副驾驶的车门缓缓升起。
他坐上去后，那种心脏传导来的疼痛还是没有缓解。
顾岑深指间还夹着一支烟，他的手搭在车窗上时不时弹一下，烟头的灰烬就掉落在地上。
“要不是阿昭打电话告诉我你回国了，是不是回来后还要瞒着我们去浪？”
车内的气氛凝重。
没听到他的回答，顾岑深接着说：“我以前觉得你玩多少个女人都无所谓，只要别让人挺着肚子上门就行。”
“结果我发现我设的底线还是太高了，你他妈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阿昭老婆！”
“人家已经结婚了！你掺和进去干什么？”
顾岑深对顾听颂一直都很好，弟弟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从不吝啬，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他骂他。
得知他想去娱乐圈闯闯，帮他铺路搭桥，把他插进已经成团的组合里，给他介绍了不少资源。
因为他带走京姩这件事，他到现在都不敢去见谢南昭。
顾岑深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叹了口气道：“不要再错下去了听颂。”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转过头去看他。
恰好他脸上淌下来一滴泪，他察觉到顾岑深的目光匆忙扭头去看窗外，那滴眼泪坠落在他的衣服上。
很快渗透进去，只留下一点的痕迹。
顾岑深从未见过顽劣的弟弟流过眼泪，仗着所有人宠着他无法无天，哪曾见过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哥。”顾听颂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不难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哭腔。
“如果我在遇到她之前没睡过那么多女人，没干过出格的事，比谢南昭先认识她，你说她会喜欢我吗？”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睛里是有亮光的，她是有喜欢过我的对吗？”
因为自己的曾经，他甚至没资格和谢南昭公平竞争。
他渴求得到一点安慰，哪怕只是一个假设的安慰也行。
在记忆里疯狂寻找京姩曾喜欢过自己的记忆。
顾岑深收回目光，直视着前面，心脏狠狠抽痛着。
“听颂，这没有如果。”
他以为他选择回来是已经放下了，现在看来其实并没有。
越想从中抽离却只会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