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微笑道:“哦,我家主母捡到一套金首饰,不知是谁遗落的,所以就派我们二人出来寻找失主。”
偃师点点头:“那你们可要快点将首饰还给刘员外,他家小姐是独女,宝贝着呢,眼看应该快要成亲了,弄丢了嫁妆,一定很着急。”
“嗯,我们这就送还。唔,对了,您这铜马车能跑吗?”闻茵见他手里的铜马车做工精巧,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偃师微微一笑,将那车放在平地上,那车竟然自己走了起来。
老者说“东”,那小铜车便往东走;老者说“西”,那铜车便往西走。
闻茵惊讶不已,问:“这小铜车是凭什么驱动的呢?”
偃师哈哈笑道:“这里面有机关,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可不能告诉小姐您。”
闻茵笑道:“老人家,不知您这小铜车卖不卖?家有幼弟,我想买回去给他做礼物。”
偃师将车拾起,淡淡道:“这车不卖,这是给我儿子做的。”
闻茵和陆景相视一眼。
她想起银罗说的话,这位老匠人的独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老人家,多谢相告。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陆景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老人装铜板的竹篓里,“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您笑纳。”
偃师既不看陆景,也不看那铜钱,只埋头继续做他的活计去了。
二人转身离开,待走得稍远,闻茵感叹道:“昔时鲁班造风马牛车,能凭借风力自行,还有飞三天不落地的木鹊,我还以为是传说,今日见了偃师做的铜马车,才知道传说所言非虚。”
“这老人家不简单。”陆景淡淡道。
“行之,我听说手艺精湛的匠人多半是鲁班法的传人,你说,他会不会也懂得鲁班法术?”
“或许吧。”陆景回头看了看桥上柳树下正在卖黄瓜的老人,“咱们还是先去找那位刘员外。”
“好。”
二人跨上马,往城东奔去。
刘员外家在城东,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家境十分殷实,是青凤城有名的富户。
闻茵在那扇楠木雕花大门前拍门拍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开门。
“不会是搬家了吧?”闻茵纳罕道。
“没有搬家。”陆景抱着手淡淡道,“主人来开门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大门吱呀一开,刘员外竟然亲自来开门了。
闻茵有些吃惊,她曾经来刘员外府上送香,记得这家中仆役婆子丫鬟不下百人,怎么却是主人亲自来开门?
刘员外见了闻茵,笑道:“原来是闻家大小姐啊!诶、诶,真是贵客!”
主人家似乎无意请客人进门,闻茵瞟见刘员外身后那片小中庭里杂草丛生,房檐上也生出了野菊。
——难道家道中落了?
刘员外看闻茵出神地看着他家中庭,尴尬道:“闻大小姐,请问有何贵干?”
闻茵回过神,微微一笑道:“刘员外,我家姨娘前几日在路边捡到一个包袱,里面有好几件金银首饰,我找打首饰的工匠问了,说是您家丢的。我担心您着急,特意送来,您看看这是不是贵府丢的东西?”
说完,闻茵便将手中的素描展开给刘员外看。
目光一接触到那几幅画,刘员外分明紧张起来,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