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萧北棠又是偷偷溜了出去,果不其然,宋清浅还是在等她,也不是等她,是知道她会出来,特地接她。
两人心照不宣往宋清浅院里去,宋清浅问:“饿不饿?”
萧北棠坐榻上不理她,噘着嘴。
宋清浅笑:“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打我!”萧北棠伸出手向她讨说法。
宋清浅说:“那么多人都看着,我若是不罚你,如何说得过去。”
萧北棠不满:“可你也打的太重了!”
“我已收了力的。”
“我不管,你得补偿我!”她又不讲理了。
宋清浅看穿她的小心思,笑问:“那殿下说,如何补偿?”
“你让我亲一亲。”她露出得逞的鬼笑。
宋清浅勾唇站起身到厨房将她特意留的吃食端过来,说:“过来先用些饭吧。”
“你别想混过去。”萧北棠不肯放过。
宋清浅笑:“你先吃饭,吃了,就可以亲。”
萧北棠果然毫不犹豫站起身坐到桌前,囫囵吃完,还没咽完就说:“可以亲了。”
宋清浅一笑,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萧北棠傻了,这吻比蜜饯还甜,汩汩蜜水流淌,滋润着心田。
“不,不算...”萧北棠声音甜甜软软的:“要我亲才算。”
宋清浅不许,她知道萧北棠的一吻,绝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吻。
她站起身说:“我送殿下回去。”
“噢...”萧北棠虽然不舍,但也听话跟着她回去了。
第三夜便好上许多,许是习惯了,也可能是连着两日没睡好,如今就着呼噜声萧北棠也睡得下了。宋清浅看着她明显的精神起来也放心些。
陆无忧也在几日后搬进国子监来住,萧北棠便不大高兴。两人又闹了别扭。
入夜,萧北棠又出了门去,外头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小而密。
宋清浅今日本不打算去接她,因为陆无忧,她这两日总故意说一些气话,若还去惯着她,她还不知要如何得寸进尺。
只是外头这样落着雨,她便又不忍心了,萧北棠是定会来寻她的,如今没有六子和杏儿在跟前伺候,她怕是连把伞都不知道打的。
想到这里,宋清浅便站起身拿着雨伞出了门,才走到门口,萧北棠就已站在她面前。
果然,她身上已经被雨打湿,宋清浅忙将路让出来,放她进了屋。
萧北棠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衣裳都湿了,擦也擦不净。宋清浅轻叹一声将雨伞放下,拿来帕子替她擦拭。
宋清浅温声:“将外衣脱了,当心着凉。”
萧北棠照做,脱下外衣挂了起来。她坐到桌前,倒了杯茶喝,没什么话,面上看不出情绪。
“今日既下雨,你便不该过来,既要来,为何不知道打把伞?”宋清浅又气又心疼,轻斥了她几句。
她不说话,又倒了杯茶。
宋清浅坐到她对面看着她,问:“怎么不说话?”
她漫不经心道:“说什么?你不是在生我气吗?我做什么还要往刺儿头上撞。”
“萧北棠,究竟是我在置气还是你在置气?”
萧北棠嘟囔道:“我饿了。”
宋清浅轻轻叹了一声,端来吃食。说是饿了,可她用的也不怎么香。
“我该走了。”她草草用了两口起身打算离开,伞也不拿。
宋清浅看出来她大概是不想辜负她留的饭才冒雨前来。
“萧北棠,你站住。”宋清浅终究心软下来温声道:“你这两日不对劲。”
“你才发现吗?”她噘着嘴。
“因何?”
“你日日都被陆无忧和赵子鸣霸占着,我只有入夜才能与你说两句话!”萧北棠将憋了几日的话倒出来。
宋清浅无奈:“我不是每日都留了时间给你?”
“就他们勤奋!日日都有那么多问题,也不知道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她压了好久的火。
“他们确实是奔着学业来的。”宋清浅安抚她。
“陆无忧也是?”萧北棠不信,她看起来可不像是那么上进的人。
“若非是奔着学业,我定早就打发了她走,可她确实是。”
宋清浅也纳闷,陆无忧看着浪荡风流,竟每日都有许多正经问题。
萧北棠叹一口气:“那我若是想早点见你,是不是也得以这种方式才行?”
“我自然最想你能有许多见解和问题。所有人里,我最在意你。”宋清浅抚着她脸庞。
好久没听她说这么动人的话。
萧北棠一下子就觉得满足了,她笑了笑,说:“我知道。”
萧北棠枕在她腿上,嘴巴里面吃着东西,呜呜囔囔说:“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到时候不知道母后会如何替我过。”
宋清浅原本喂她吃着东西,闻言手一顿,她竟忘了萧北棠的生辰快到了,还未替她准备生辰贺礼。
萧北棠满怀希冀问:“你打算送我什么?”
宋清浅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这个哪有直接问的?
但她习惯了,她自小,景帝和皇后都是问她想要什么才给她准备,精准的让她高兴。
宋清浅问:“那殿下想要什么?”
“若真的让我选,自然是选你。”她毫不避讳的答。
好可怜,休沐每次最多也只两日,信素的味道怎么着也得两三日才能散去,她便真的碰不到宋清浅了。
没等宋清浅答,她又轻叹道:“我自然知道不能,因此,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吧,我都会喜欢的。”
她如今真的很懂事,除了偶尔的小脾气,正经事上,她还是十分听话的。
但宋清浅看着她却有些心软了。她开始盘算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件事。
......
她生辰这日,非是休沐,因此皇后原本打算给她过生辰,也只能在她休沐的时候补给她。
如今晚膳后,总有学子拿着书向宋清浅请教,宋清浅喜闻乐见,一一耐心解答,等她忙完,也到了就寝的时候。萧北棠这日原本想着拿着课业早早去占着她的时间,却不想被赵子鸣这货抢先一步,问了许多问题,等到她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关上门,有些不高兴,将书一放,说:“这个赵子鸣,为何每日这么多问题要问。”
“他很勤奋,日后说不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他看不见我急吗?问问问!”
“他问的都是正经问题。”
萧北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便没再多说。
宋清浅见她安静了,今日又是萧北棠生辰,哄她道:“好了,不生气了,今日是殿下生辰,应当开心些。”
萧北棠趴在她案上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圈,神情落寞,垂眸不语。
宋清浅看着她,站起身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她还是不大高兴,是真的不高兴,不是在置气。
宋清浅问:“要如何,殿下才能高兴?”
她摇了摇头,恹恹不乐,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