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淇疯狂作死,正仰头笑的得意忘形。
突然!
嘴巴里被塞满了东西!
登时!他只觉得呼吸困难,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
他下意识地本能的伸手抠嘴巴里的东西!
没想到抠出来的居然都是馒头渣子!
“咳咳咳~”
他连咳几声,才把嘴巴里的馒头渣咳了一些出来。
嘴巴刚能说句话,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脖子居然真的被一条绳子给勒住了!
他脸憋的通红,使劲转过脑袋寻找绳头。
赫然发现,绳头的居然牢牢攥在对面朱椿的手里!
“你……你……”
“大胆!”
他下意识挣扎,却动弹不得。
很快!
他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青!
朱椿这边,悠哉地把其中一根绳头绕在左边腿上,结结实实地踩在脚下。
另一根绳头牢牢攥在手里,另一手则是端起酒杯,朝杜日升一举,“杜知府?来!咱们喝酒?”
说罢,也不管惊的瞠目结舌的杜日升,自己一饮而尽后,又自顾自地吃菜。
杜日升一介文官,哪里见过这等残暴的场面?
皇家的驸马爷?
说勒就给勒了喉咙?
眼角余光瞥向依旧狠命挣扎的李淇!
霎时!
杜日升冷汗涔涔!
他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整话。
徐增寿也万万没想到李淇会这么不听劝,非要作死!
更没想到自己的朱大哥会如此不留情面!
他不是还有求于人家吗?
这一绳子给勒死了,怎么向他家里人交代!
要知道,李淇可是自己请来的!
想到这里,徐增寿不免有些害怕。
他嚯的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朱椿。
“朱……朱大哥,好好的恼火什么。”
“李淇哥他平日说话就是如此。”
“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再说……再说……”
朱椿一挑眉毛,质问道:“再说什么?”
“平日说话就如此?那是他爹没把他教好!”
“老子更要替他爹好好教教他。”
说罢,手里又猛地一收,缠绕在李淇脖颈上的绳索又紧了三分。
此时。
李淇眼珠往外凸起,嘴角开始往外吐白沫子了!
而朱椿已然悠然自得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杜日升被吓坏了!
这要在是老相国李善长的儿子在自己眼跟前儿,丢了性命,他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老相国肯定把这条命算自己头上!
再说……临安公主的驸马爷!
就算老相国不寻根究底,皇上那关谁能过得去?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早上出门之前是否看了黄历!
自己不过就是你先攀附权贵,结交一下魏国公府,借点兵马剿匪而已。
怎么就让自己摊上这么个事儿了呢?
我……我冤啊!
杜日升思量再三,觉得兹事体大,万万不能让李淇在自己跟前丧命。
杜日升在官场算是个老江湖了。
善于结交一切可以结交的力量,是他多年在官场韬光养晦得出的经验。
他给同样着急的不行的徐增寿使眼色。
示意他看准机会解救李淇。
而自己则是负责“围魏救赵”。
徐增寿似乎是看懂了杜日升的意思,又好像是没看懂。
杜日升不管了,大着胆子朝着朱椿一个躬身,悲切地开口。
“朱公子!救命啊!”
朱椿正喝着酒,突然被杜日升这一举动弄懵了。
“你这是为何?”
杜日升急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朱公子。你松一点,松一点。你听我说。”
“他可是老相国李善长李大人的公子。不仅如此,他还是皇上的长女临安公主的驸马。”
“你若把他弄死了。”
“你跑了,本官怎么办啊?”
“你一走,本官的脑袋恐怕就落地了!”
“朱公子,你手下留情,当是救下官一命啊!”
“朱公子……你大人大量……”
“你松手吧!”
说罢,杜日升趁机又给徐增寿使眼色。
徐增寿眨眨眼,立刻附和。
“是啊。朱大哥。”
“若是他死了,不光杜知府,就连我恐怕也得掉脑袋。”
“人是我叫出来的。”
“你忘了,咱是来干嘛的了?”
朱椿听此,突然停住了手上的筷子。
另一只手一松,李淇暂时脱离了危险。
“咳咳咳!”
他瘫软在椅子上,用手扒拉开绳子,不停地咳嗽。
徐增寿见状,立刻把绳头儿从朱椿手上接了过来。
又弯下腰把另一端绳头从他腿上绕开,从脚底下抽了出来。
彻底解放了李淇。
“李淇哥,你……你怎么样?”
徐增寿虽知道他是咎由自取,可还是不免有一点愧疚。
是!李淇是又骄傲又愚蠢又狂妄!
可罪不至死!
他犯的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挑衅朱椿!
李淇苍白的脸色还没有好转。
他伸手指着茶碗,“水……”
徐增寿慌忙端起那茶水递到李淇嘴边。
李淇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此时。
朱椿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淇那个怂样子,嗤笑出声。
“今儿就看着增寿的面子上,放过你。”
“你把玄武湖那个庄子的地契和房契都拿来。”
“算是你抵你的罪过了。”
李淇:“……”
刚刚醒转的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不可思议地盯着朱椿,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椿可没有闲工夫再跟他说一次。
又兀自吃起酒来!
李淇哀怨地目光转向徐增寿。
徐增寿的惊讶一点都不比李淇少!
他张了张嘴巴,喃喃自语。
“不是说买吗?”
“这不是抢吗?”
怎么办?
朱大哥不会真的要强抢李淇哥玄武湖那片庄子吧?
他蹙着眉头盯着朱椿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根本就不是开玩笑!
李淇!
今儿这农庄是丢了!
他无奈地看向李淇,伸手在他肩头慢慢拍了拍,安慰他道:“李淇哥,你不如……”
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刚刚!
就在刚刚!
他刚给杜知府介绍完,他的恩人朱大哥是个买卖人!
现在他却当着自己和应天府知府的面,硬抢当朝驸马的庄子!
这不是当场打脸吗?
他还是买卖人吗?
是啊!
怎么不是?
朱椿笑了笑,“老子本来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啊!”
杜日升吓得快尿了!
天哪!原来是这样的买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