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不想让两个儿子因为这件事而反目,国公府最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实在不能受到任何风吹草动了。
于是赶忙上前劝道:“瑜儿这话说得有些太重了,恒儿也别怪你弟弟。
他也不清楚你祖父的决定,不过为父还是觉得现在就将你母亲解禁,有些许草率了。
何况昨日你舅舅他又来闹,让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放,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对咱们家议论纷纷。
这事儿要说你外祖不知情,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姜瑜听到姜宁这些和稀泥的话,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他只觉得浪费时间。
而姜恒则只觉得父亲是在帮姜瑜掩饰,所以更加生气,他冷笑了一声道:“父亲说的轻巧,这国公府,噢,不对,是全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姜瑜的名号和能耐。
您和祖父不就是想着要靠他支撑国公府吗?我这个世子不过是他的陪衬罢了。
父亲,实话实说,国公府现在是什么形势,我也不是没有意识到。母亲也告诉过孩儿,国公府一直在走下坡路。
要不是靠着李家,不可能支撑这么久。所以这爵位别人没有机会,定是要交到我手上的。
当然我知道姜瑜他不在意这些,而且他也没有机会。不过父亲,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孩儿不是猜不到。
治儿弟弟虽然年龄还小,但您扪心自问,他才是您最喜爱的孩子吧。还有二叔家的姜忠,他的家世应该也有一争之力。
父亲难道真以为自己的位子坐得稳吗?要不是二叔官职颇高,您又占了一个嫡长的位置,祖父还会考虑您吗?”
姜恒的话虽然对姜宁来说犀利又毒舌,但确实都打在了他的痛点上,姜宁知道自己只是投胎投的好,不然就冲他年轻时的种种作为,早就被家里放弃了。
姜宁被大儿子的话刺激的火冒三丈,尤其是把姜治拿出来说,这让他更加受不了,于是只听‘啪’地一声!
姜恒的脸上直接被打得有些红肿,姜宁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而他打完后也有些后悔,姜恒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双眼通红,仿佛要哭出来般吼道:“您居然打我!是哪句话戳到了您的痛处了呢?
哦,我明白了,看来是每句话都直戳您的心窝子吧。
“这个逆子!你给我滚!”姜宁指着大门,胸口不断起伏。
姜恒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待姜恒走后,姜宁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儿子说得没错,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国公府的形势越来越艰难,他不得不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而且他虽然想过将国公府交到姜治手上,但那也不过是幻想罢了,姜宁心里还是传统的,但今天姜恒还是伤透了这个做父亲的心。
而姜瑜在看完一场闹剧后只觉得心烦,但他还是颇有孝心的叫来下人将父亲送回房间,顺便还嘱咐了一句:“快点儿去叫个大夫过来,父亲的年纪可等不得啊!”
下人领命去办,姜宁直接有些生无可恋了,他本以为姜瑜这个儿子还是好的,但说的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
那是姜宁不懂阴阳怪气的杀伤力,他之前还没那么难受,现在真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姜瑜看着姜宁疲惫的神情,还是有些不忍,他心想自己还是太容易产生同情心了。
姜瑜轻声安慰道:“父亲,您别生气了。
世子他也是一时冲动,但您确实下手太快,连我都没反应过来。
看来您身子还是不错的,刚才那一巴掌真是有力道。
您啊也别多想,等世子冷静下来就会明白您的苦心了。”
姜瑜的话让姜宁脸上更黑,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我不指望他能明白,只要他不惹事就好。
你们兄弟俩定要团结一心,共同撑起这个家。”姜瑜点头应是,但心里想得却是:您想得真挺美啊!年轻时候啃老,老了就啃小,自己一直躺平享受。
安排的到还挺好,可他已经不会上当了。
他扶着姜宁回房休息。路上,姜瑜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快点考科举,这样才能尽早摆脱国公府这个累赘,当然最主要的是姜宁这个巨婴。
姜瑜回房间后,终于发现有些古怪,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阻止,实在太过不寻常。
按理来说现在府里是二婶当家,消息不可能穿不过去,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敲打的机会呢?
而且姜瑜发现姜忠最近也没有再来找过自己,黄联之也没有汇报最近的情况,他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但还没等他找对方询问,就听阿福跟他说:“少爷,黄先生昨日就离开了。
说是世子和忠少爷早就不再上课了,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课程。只是因为少爷您最近太忙,而且也怕有矛盾,所以让奴才一直瞒着您呢。”
阿福说完有些不敢看向姜瑜,他隐约觉得自家少爷这回是真生气了。
“那银子给结了没?诺大的国公府不会连教育的费用也拿不出来吧?”姜瑜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当然给了,而且黄先生的意思是还不少呢。
就是因为这样黄先生才不想提前跟您说,还让您千万别去要个说法,本来侯爷想留先生继续住下去,可黄先生还是拒绝了。
他说有了这么多银子,就能回家过个好年了。”阿福越说越没底气,头也跟着低下来。
姜瑜哪里不明白黄兄的意思,作为一个举人老爷,赚钱的法子那么多,何必非得来国公府教课。
他突然觉得很不值得,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就换来对方的说放弃就放弃,虽然二叔当初对自己有恩,但也不是怠慢自己朋友的理由。
姜瑜知道自从周姨娘的身世被揭开,张氏就想让二弟远离自己,怕被连累牵连。
这他也能理解,只能说关系并不深厚,而且对方也不太相信这么多年的罪责能够被洗清,张氏当断则断的意思姜瑜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