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妃也并非善茬,她刚刚的那一番举动,其深意令人惊叹。”
那些大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位临川县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以后应该尽量与她交好,但也不要过于亲近,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顾芩澜深刻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言辞可能引起的巨大波澜。
然而,她对此却毫不在意。
她对于郑、赵两家的立场有着清晰的认识,同时对于四皇子妃的用心也洞若观火。
如果当时她因为畏惧四皇子妃的身份而选择敷衍对方,那么依照四皇子一党的行事作风,郑、赵两家必将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郑、赵两家立场坚定,无需惧怕任何挑战。
毕竟,目前没有任何一位皇子能够超越皇帝的权威。他们是皇帝的忠实臣子,即使皇子们心中不满,此时此刻也不敢对他们有任何不敬。
经历了两世人生,如果她还不能理解这个道理,那就真的是白活了。
因此,她对于这件事情毫不在意,甚至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当她坐回自家的马车,郑鼎廉立刻赞扬道:“你回应得非常出色。”
当四皇子妃与顾芩澜交谈时,他被几位同事邀请出去谈话,并未在场。但他已经详细了解了整个过程的经过。
顾芩澜微笑着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因此激怒了四皇子妃,引发她的报复吗?”
郑鼎廉笑着回答:“即便你没有激怒她,四皇子及其他皇子也不会对我们有好脸色。既然如此,倒不如彻底激怒她,也省去了那些虚伪的客套。”
“而且,皇上也期待看到这样的局面。”
顾芩澜低声感慨:“皇上虽然是天子,但这日子过得并不轻松,连自己的儿子都需要防备。”
当今皇上即位较早,二十就登上了皇位。如今,他也不过刚刚五十岁。
然而,他的儿子们都已经成年,太子作为长子,已经三十三岁。其他成年的儿子们,也都已经超过二十岁。
儿子们渐渐长大,都觊觎着皇上的皇位。目前皇上还算年轻,但再过十年,他的儿子们就会对他长期占据皇位感到不满,认为他们等待的时间过长。
郑鼎廉也低声说道:“皇家无父子,更无手足之情。为了那个皇位,多少兄弟反目成仇,手足相残。甚至弑父杀君之事,也并不罕见。皇上性格温和,若是在普通人家,他会是个好父亲。但他是一国之君,这种性格很容易导致大错。”
这一点,顾芩澜非常明白。
上一世,皇上正是因为心软,对儿子们下不了狠手,以至于皇子们争斗到最后,几乎全部死亡,最后让心狠手辣的四皇子得逞。
四皇子自私残忍,他登基后,提拔的大臣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在她临死之前,她已经听到了许多民间的惨状。
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对天下百姓来说是一场灾难。
想到这里,顾芩澜轻声问道:“你心目中最有可能继位的皇子是谁?”
郑鼎廉看了她一眼,低声提醒:“这种问题怎能轻易问出口?你就不怕掉了脑袋?”
顾芩澜轻轻一笑:“有什么不能问的?难道你还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郑鼎廉笑着摇头:“目前来看,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太子的性格与皇上过于相似,而且有些过于乐观。其他皇子也都不容小觑他需要面对这么多的竞争者,胜算并不乐观。”
顾芩澜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在她的前生记忆中,太子殿下的命运极为悲惨。那场皇位争夺战中,数位皇子联手对付太子,令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最终,因为一系列的重大失误,他不仅损失惨重,还遭到了朝中大臣的严厉弹劾,更有甚者以死相谏,力主废除太子的储君身份。
面对朝堂上的汹涌舆情,皇帝最终选择了妥协,废黜了太子的地位。然而,被废太子并未因此沉沦,反而积极寻求立功赎罪的机会,甚至在敌国入侵时亲自率军出征,可惜最终却战死在了遥远的边疆。
但令人遗憾的是,太子的死并非英勇战死,而是被人暗中设计,死状甚是不光彩。皇帝为了维护皇室的面子,不得不花费巨大精力来掩饰太子的死因。这件事对皇帝打击极大,导致他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不久便撒手人寰。
太子本是一位仁德之君,若他能成功登基,即便未必能超越现任皇帝,至少也能保持国家的稳定。
然而,对于其他几位皇子,顾芩澜并不抱有太大希望。
尤其是四皇子,顾芩澜更是无法接受他再次登上皇位。
因此,当他们返回端王府后,顾芩澜迫不及待地将郑鼎廉拉进书房密谈。
原本端王妃等人还想向顾芩澜表示祝贺,因为她刚刚被封为县主,但终究没有机会。
两人进入书房后,顾芩澜立即屏退了所有下人。
郑鼎廉扬了扬眉毛,好奇地问道:“你似乎有重大事情要告诉我?”
顾芩澜点了点头,严肃地说:“如果我让你支持太子,你愿意吗?”
郑鼎廉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郑家的立场是坚定的,我们只效忠于皇帝。太子虽然是储君,但只要他一日未继承皇位,郑家就不会站在他的一边。”
顾芩澜严肃地追问:“但如果未来的皇帝是一个自私狠毒,视天下百姓生命如草芥的暴君,你也会无条件地支持他吗?”
“郑家的祖训是效忠皇帝,守护江山,保护百姓,这一点毫无疑问。但如果未来的皇帝要求我们用剑去屠杀无辜的百姓,我们是否还能盲目遵从?”
郑鼎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确定未来的皇帝会是那样的人?”
顾芩澜回答道:“你自己也承认,太子的胜算不大。至于其他皇子的性格,你应该心中有数。二皇子虽然支持太子,但太子的胜算既然不大,说明二皇子的能力也有限。三皇子自负且行事鲁莽。五皇子虽然有些真本事,但并非四皇子的对手。”
郑鼎廉疑惑地问:“四皇子不是没有争储的野心,他的子嗣问题是个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