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之带着姜梨进了私人电梯,去了地下负三层。
电梯门打开,外面不是停车场,灯开的很亮,地上还铺了地毯。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里是医院的负三层,姜梨会以为这里是某个高级酒店。
偌大的负三层就只有一扇门,门上有类似于家徽的图案,锁是指纹锁。
随着门缓缓打开,姜梨听到了几声虚弱的闷哼声,她的大脑里当即就想到了沈翊和谢鹤扬被关在地下室里折磨的画面。
脸色一白,心急如焚的小跑着进去。
里面倒是被隔出来了几个单间,还配了一个客厅,摆放了许多的绿植。这里除了没有窗户,跟普通的公寓没有这么区别,生活痕迹也很明显,是有人住在这里的。
那刚刚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这里也不像是关人的地方。
江淮之坐到了沙发上,对姜梨道:“坐下。”
姜梨没过去,皱着眉:“我刚刚听到声音了,惨叫声。”
“这么害怕?”江淮之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语气有些冷,“你是担心沈翊多一点,还是担心谢鹤扬多一点?”
他还没有忘记谢鹤枭说过的,姜梨很快就是谢家人的话。
姜梨眉心皱的更深,没有回答他这个有毛病的问题。
江淮之冷笑了一声,重复了一遍:“过来,坐下。我已经叫人带他们来了,别总是因为别人就这么凶的看着我。”
姜梨坐在了另一边。
五分钟后,一扇门被人推开,走出来的人是宋折,还有沈翊。
两个人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直接扔到了姜梨和江淮之的跟前。
她摔趴在地上,身上穿着满是污血的衣服,头发像一顶枯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了一道一道的血痕,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呜咽声。
是楚柠歌!
“姜……姜梨!”楚柠歌看到姜梨那张脸,原本就因为伤痛而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可怖,她的眼球充血外凸,满眼都是憎恨,“你没死!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
“你为什么没死!你凭什么没死!”
她努力撑起身体,抬起胳膊就要去抓姜梨的裤子,沈翊看到后立马上前摁住她,然后“啧”了一声,不满的看了眼宋折。
早就说了要把她捆起来,非不听。
姜梨看着被压在地上的人,不管是她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她说出来的话,都已经让姜梨感觉到生理不适了。
他们想害她,她就必须乖乖就范吗?
“她凭什么没死?”她凭什么要死。
楚柠歌原本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看到姜梨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又回到了他们第一天抓住她的状态,都有了挣扎的力气,“你勒索我!勒索我一千万!还让这些人非法囚禁我!这是犯法!是要坐牢的!”
有五百万是沈月汐骗的,这也要算在她头上吗?
“那是掩埋你罪证的封口费,你给了钱以后我再也没有威胁过你,这算什么勒索?”姜梨低眼看着她,淡淡出声:“炸弹是你和沈月汐在地下市场买的,也是你给沈月汐下的安眠药把她锁在了休息室,是你先想杀人灭口的,遥控也是你自己亲手按的,没有人逼你,全是你自己的选择。”
“现在外面满大街估计都是你的通缉令。你现在是背负了三条人命的杀人犯,一旦被抓到就会被立马枪毙。我们也不是非法囚禁,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纪繁星、谢鹤扬,沈月汐。
硬要算的话应该是四条,还有那个没能出生,却已经成型了的孩子。
都是她蓄意谋杀的战绩。
楚柠歌崩溃大叫,“要不是你威胁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还要拿出来说!”
“十几年,大家都已经认为是你做的,你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你有姜祈安为你善后,也不过是被人诟病几句而已,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但是我!”楚柠歌愤恨的看着姜梨,眼泪流个不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控诉:“我什么都没有!本来我妈就不喜欢我,她还只是一个妾,我在楚家一直都低人一等,如果她再生个儿子出来,就更加不会重视我!她和爸爸知道是我害的她流产,我的下场有多惨你知道吗!我会没命的!”
宋折都被她这番言论给震惊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渣滓三观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为了一己私欲要害人的是楚柠歌,凭什么要她来背锅?
楚四夫人不喜欢楚柠歌,难道楚云就很喜欢她吗?她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没命,难道她姜梨就不会吗?
年仅五岁的她,因为这件事情再一次加深了楚家人和楚云对她的不喜,自此以后她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无比艰难。
爹不疼娘不爱也就算了,还要被千夫所指,承受着歹毒、阴险、狡诈等等这些本就不属于她的骂名。
“啪”的一声,姜梨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我是没受到实质性的惩罚,但那都是我哥用半条命替我扛下来的。”姜梨说着又是啪啪两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她脸上,“所以我说你又蠢又坏。如果你没有去推你妈妈,生下来的如果真的是个男孩,你妈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你也会好过一点,那孩子将来也可以成为你的保护伞。”
“楚柠歌,都是你活该。”
楚柠歌的嘴角挂了血,她尖叫了一声,“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明明早就有证据,却偏偏这个时候才想着拿出来!不就是想洗刷掉身上的污点好嫁给谢鹤扬,做谢家的二少奶奶吗?”
姜梨皱眉。
这他妈是个什么奇怪的脑回路?怎么扯到这上面了?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江淮之突然放下了交叠的双腿,看向楚柠歌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你这么喜欢提起这个死人,不如我帮你和他办一场冥婚?”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楚柠歌混身都在抖,嗫嚅着干裂出血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
她现在对江淮之,已经产生了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惧。
江淮之让宋折和沈翊把这个嘴巴吐不出象牙的女人给拖回了地窖,等晚上他再来作最后的处理。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姜梨才咬牙切齿的对江淮之说:“你根本就没有抓到谢鹤扬,也没有要弄死他们,你骗我。”
江淮之脸不红心不跳,半点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我骗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差这一次。”
他就是在故意诓她,让她亲口承认继承文书的事情!好一个狗男人!
还好她脾气够硬,刚刚只跟他说了这一件事,但是姜梨觉得自己被他耍了,气得想咬人。
但偏偏他现在是个伤员。
姜梨磨了一下牙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朝外走。
刚走出去没几步,江淮之就追上来,从后面反扣住了她的肩膀,手轻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要嫁给谢鹤扬?”
“接下来你还要逃到他身边去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