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安凝又觉得希望已在眼前。
但她没办法去非洲,也没有那么大的神通和精力去寻找这个果实的交易市场,所以……
薄宴淮手下不养闲人,即使只是一个援助团队,也是援助方面相当能把主题升华为最强公益的精英,去一趟,肯定有很多精良的准备。
安凝观察司徒逸也正在观察她的表情,试着把想通过薄宴淮的团队去寻找果实的想法,跟司徒逸说了一下,如愿引来了对方似不屑又似意料中的打趣。
“小嫂子,女人是不是都很善变?而你是针对性善变。”
啊?
“我发现你,有点陌生。”说出的话不算好话,但司徒逸的语气却十分亲和,“你一边要和薄宴淮划清界限,一边又可以可以面不改色的利用他,你觉得你这种动机好吗?”
安凝愣住:“我这不叫善变,叫针对性达成供应链。”
司徒逸刚想说明明就是利用,怎么还能说出这么堂而皇之的理由。
安凝已经拿出手机,还抢先一步道:“意思就是,不管我跟薄宴淮现状如何,只要我们能在其他方面达成对等的条件,那我提这个要求就不过分。”
“而且,这是他欠我的!”编辑完消息点了发送,再抬头时,安凝冲司徒逸温和地一笑,“你别忘了,安柔针对我,主要是因为薄宴淮,这么多年以来,薄宴淮的情绪有失控,就有多暴力,你们哥俩好,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帮我找一个药,不仅是他应该的,还是他偿还我的本职。”
还真是。
这点,司徒逸人不在本地,心却是跟着薄宴淮同步的,薄宴淮情绪一失控就容易家庭暴力,但他的家庭暴力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他第一次见安凝时,身体无伤也无痛啊,那何来“家庭暴力”一说?
但有时候家庭暴力不能理解为纯粹的身体暴力,还有精神暴力或者心理暴力,只要当事人的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会不会是让他俩起死回生的一种手段?
这么一想,司徒逸太佩服自己在恋爱上的心机了,忙为安凝鼓掌:“你说得对,我也感觉他这个人应该是有个什么东西来治治了!小嫂子,你这法术练得不错。”
法术?
男人调侃的话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安凝不爱听,什么跟什么呀?
她小脸一黑:“你说什么术?”
司徒逸连忙捂嘴:“不是,我没说什么术,没有没有。”走到办公桌后办公。
安凝可不依,操起一瓶医用药水追了上去……
司徒逸在这边惨叫,而身在办公室的薄宴淮却因为收到了安凝的信息在窃喜,司徒逸这家伙看似是个书呆子的家伙,没想到出的招还挺有用。
虽然安凝发来的内容不是他的预期,但总好过她不理他。
不过,看着生硬的文字就知道安凝的心有多冰冷,开门见山就要求他帮忙找东西。还声称会为此付出合理的报酬,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够见一面,白纸黑字签订契约。
甚至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正经的商业邀约,薄宴淮的底气瞬间提升不少,转头就开始安排非洲之行,并要求下属,加快进度。
同时也借安凝的信息回了一个电话,语气谨慎:“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你的要求我也同意,回家吃个饭吧,顺道把契约签了,爷爷过两天就要走了,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场戏。”
是不是脱离薄夫人之后,再看前夫,五感都不一样了?
安凝没客气地反唇相讥:“薄总,这么爽快就同意跟我合作,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演一场戏?还是说,这又是一场鸿门宴,是让我再中一次毒,还是再进一次医院?”
安凝控制不住,她真的控制不住,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一逮到机会就如洪水猛兽,滔滔不绝了。
薄宴淮没法怪她,善恶到头终有报,他当初对安凝有多狠,如今就会反噬得有多狠。
他心下顿如一艘巨轮在海上失去重心,被突如其来的海水压力浸得快要窒息:“你要是不想吃饭的话,就喝杯咖啡也行。”
安凝不想听他啰嗦,只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声:“我请薄总帮我去东西,薄总都不问问是什么吗?你就不怕我让你携带什么违禁品回国,害你们企业被调查?”
这一点,薄宴淮就算疑心天下人,也不会疑心安凝,她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柔善可欺的外表,况且,如果他出事了,她也跑不了,谁会笨到为了恶整而搭上自己?
“我相信你的为人。”薄宴淮苍白地解释了几句,“我知道你不会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否则你也不会要跟我签契约。”
他可不敢说,这一切是司徒逸可怜他为情所困,特意设下的圈套,用来拯救他的。
呃……这话怎么怪怪的,用圈套拯救他?不会是另一个圈套吗?
“哈,”安凝笑得连她自己也觉得猥琐,可还是忍不住,“还是薄总擅长揣摩人心呀。”
薄宴淮顿了一下,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我要是真的擅长揣摩人心的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安凝勾了勾唇,没笑出声。
好一个失婚男抓住机会就向前妻诉苦的苦情戏码,安凝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她当初承受了多少?她当初有多卑微?薄宴淮,他真的知道吗?
“安凝,我知道有些话现在再说有些不合适,真的,我宁可你骂我几句,打我几顿,往死里打都行,”那样至少她还是在乎他的,“我知道我现在不能要求你做什么,只求你能看在爷爷的份儿上,暂时别把我们离婚的事说出去。”
别说安凝会刺他,他自己也很看不起现在的自己,贱麻了,明明有一个很好的老婆,却朝三暮四,为了一个看似白月光实则黑月光的人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安凝在薄宴淮看不见的地方僵硬地扯了扯唇,现在这个借口未免也太劣质了:“薄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爷爷之前是同意我们离婚的,你只是把他老人家的意愿往后挪了一下,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代表我们在先斩后奏。”
薄宴淮在安凝看不见的地方狠跺脚:“安凝,话是这么说,但你想过没有,爷爷80高龄,万一有个什么,我不想当薄家的千古罪人,就这一件事,请你帮帮我。”
安凝无意与他纠缠,冷哼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但通常不回答的默认,就是答应,薄宴淮暗自松了口气。
一旁的司徒逸对如此能对薄宴淮冷眼冷色的安凝,不仅称奇,简直想拜她为师了。
“小嫂子,你现在是真的是很有女王驾到的味道噢!人都是在经历过后蜕变,这才多久啊,你就已经蜕变得我想当你小弟了,”司徒逸说着就对安凝双手抱拳,“女王姐姐,能收下小人吗!”
司徒逸性格不错,像能穿透阴云的阳光,才能包容薄宴淮的怪癖。
安凝操起拳头,捶了捶司徒逸的胸肌:“谢谢你,这件事的后续就让我跟薄宴淮谈吧,先走了。”
司徒逸看着安凝走到门前,叫住她:“小嫂子,别灰心,孩子早晚会有的。”
这人,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是安慰的话,还是让安凝深吸口气:“谢谢。”
离开医院,安凝有些无精打采。
薄宴淮发来一条信息:看你是今晚方便,还是明晚方便,我叫娴姨做点你爱吃的点心,你回来一趟吧,爷爷后天走。
安凝动了动手指,不知道回什么,最后回了两个字:明晚。
回到公司,正好碰到工作大厅又在刷评论而无心工作的妹子们。
“前段时间我辗转反侧买了一瓶蓝骨,很难相信之前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黑它……”
“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在说它不好闻。”
“我是做化妆品的,我懂得如何分辨香水,单从前调上闻也知道蓝骨的使用材料都是上上等的。”
“看来,是有人收了黑心钱,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真是搞笑,这群喷子,天天说国货做不出好东西,不舍得用好的原材料,难道只有他们捧着的洋臭脚才能做出好东西?”
“别的不说,现在到底谁知道能在哪里可以买得到蓝骨啊,我愿意出三倍的价格收一瓶!难道真的要等下一批?我打算送人呢,这么好的东西,得在它稀有的时候送出去才能衬托它的稀有价值。”
“安,安总监。”
安凝凑到最近的一个妹子背后,看完评论妹子才反应过来,忙收好手机,在领导面前开小差,大忌呀。
“没事,继续看吧,只要是好评论,多多益善!”
安凝回了个笑脸,进了办公室。
她前脚刚到,霍垣后脚就进来了:“恭喜恭喜,安总监,你真是我的大功臣,猜我今天一天收了多少圈内的祝贺?”
安凝一本正经地凝神思考:“是几百还是几千?”
“还是没那么夸张,但也可以说,国内知名的各大品牌都给我发来了贺电,说‘凝·香’这个翻身仗打得非常漂亮!不仅网络上的舆论瞬间翻转,也惠及了我们和他们共同的国产香水品牌销量日益增长,还说我们能不能对理疗性香薰进行联合开发,用我们的新颖混合他们各自的强项,让整个香薰市场都能成为医疗辅助品。”
霍垣挥了挥手里的厚厚的一沓资料:“这些全都是他们发过来的合作详情,我全部打印出来了,你看看,能合作的当然不失为一个好商机,同时也能吸取对方品牌的优点,不能合作的你就看着办,也不急,一周内回复我即可。”
“下一步,就是和艾维尔合作的新香,从**到命名,你可以和凌薇商量一下,我不在乎它能不能超越蓝骨,我只希望它能让艾维尔对和我们的合作满意。”
“明白。”不过安凝还是觉得霍垣这步棋走得好险,“霍总,如果这次的危机没有度过,你就不怕艾维尔方面会有意见?”
霍垣笑了一下,笑得满脸得意:“安安,这是我从业以来,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如果我们在推出合作产品之前没有任何产品问世的话,他们会更有意见。”
“怎么说?”这话安凝倒也理解,但她认为艾维尔会更看重新品上市前不要被任何产品挡路。
“是凌薇开完股东大会跟我说的,他们反方认为,不应该仅凭调一次测试就完全否定了安柔的香品,就算安柔先天不足,但不妨碍她后台给力,有薄氏和安家双双护航,宣传起来,比我们更有底气。”
“况且,香品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就算安柔不行,艾维尔还有其他的调香师,他们甚至想到让凌薇和江煜一起为安柔造假,他们最终要的是薄宴淮那张名片,这次呢,就当错有错着了。”
好险!
安凝抚了抚胸前时高时低的胀气:“那江煜是不是挨骂了?”
霍垣还是笑,仿佛吃了笑笑糖:“江煜因祸得福了。”
“怎么说?”安凝眉心一动,脑筋一转,“是凌薇帮他说话了?”
霍垣点头:“不错,在这件事上,江煜确实是被董事会骂的不轻,说他滥用职权,也说他对安凝不一般,不然怎么能舍得安柔那么大块金字招牌。”
“咳咳咳……”安凝没喝水的喉咙一呛,抓着霍垣的衣袖求真实,“我的天,他们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江煜滥用职权,那么多员工也能造假吗?还是说江煜才是艾维尔的老板,那些员工必须给他面子?人家怎么可能知道江煜喜欢的是哪款,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霍垣忙倒来一杯水,抚平安凝的背心逆气:“息怒息怒,你就当是职场八卦好了,每个圈子都避免不了男上司和女下属的绯闻的,尤其是女下属面临竞争的时候,只要女下属赢了,各方看不顺眼的什么舆论都有,只传江煜对你有意思,还算温柔的。”
安凝一口气喝完水,然后愤然抓狂:“那江煜面对如此无聊的质疑,没有反驳吗?”
霍垣只好又倒来一杯水:“有句话叫解释等于掩饰,江煜没有反驳,因为反驳了会让人逮住更多的把柄,而凌薇在这件事上力挺江煜,他俩又是艾维尔香薰频道的主心骨,那些董事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安凝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她猛然惊恐看向霍垣:“那些股东莫名其妙的想法就在艾维尔会议室止了吗?不会被什么有心人听了去,进行大范围的炒作吧?”
霍垣反倒觉得安凝经过蓝骨一役,有些抗压力不够:“安安,你别心慌则乱,你担心的情况确实有,但这件事发生在艾维尔,他们会不会傻到自己给自己挖坑?”
说来也是。
安凝两指在额上揩下几滴汗。
“那,霍总,如果蓝骨事件我解决不了,你是否真的会用公关部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