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宣王妃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樊太妃,如今不就是正巧的好借口?
“与时,本宫与你同行!”宣王妃故意拔高声调,就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安与时,是被她护着的!
周家门外,安与时坐在马车里,本是想趁着今日得空去给司方旬诊脉,一看宣王妃出来以后,急匆匆往皇宫赶,干脆打消了那心思。
“既然已经有廷尉府插手,周婧芙如何尚且不说,安应珍肯定是躲不过去了,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静静等消息就好。”
说完,安与时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周婧芙忽然找事,她肯定已经和何元英聊上了。
而且也能约好什么时候去见裴允……
“都被打乱了!”安与时抓了抓后脑勺,头疼道:“下一次大门户里面的宴席什么的,是什么时候?”
青竹又好笑又无奈:“安应珍要倒霉,这本该是大好事,可怎么女娘只惦记着出去玩?”
安与时勾唇冷笑:“安应珍这辈子的路,只能走到这儿,这是她的命数。”
就那种性格,那般狠辣,却又没什么大本事之人,能活到这个岁数才出事,都已经是上天庇佑了。
就算没有她出手,安应珍也注定命止于此。
“但我这边怎能一样?”她急哄哄地道:“这可是阿兄的终生大事,安应珍至多也就是个死,能比得上我阿兄吗?”
青竹听得都好笑。
听听,还说安家那两兄弟偏心离谱,但实际上安与时的心眼子更偏。
连影子都还看不到的所谓婚事,居然比人命还重要……
……
此刻,皇宫之中。
宣王妃火急火燎赶过来,张口就要见樊太妃。
老嬷嬷有些无奈:“宣王妃,不是太妃娘娘不愿见您,实在是娘娘身子不适,再加上后宫事物繁多,若无要紧事呀,您不必时常惦记着要来请安的!”
“臣妾知道。”宣王妃面色僵硬,但又实在不甘心,接着道:“臣妾今日来,并不是为了旁的,而是为着安家女娘,安与时!她今日又受了委屈,所以臣妾才想着……”
“什么!?”老嬷嬷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的就拽着宣王妃往里面走:“女娘怎么又受委屈了?是什么委屈?今日又是谁要欺负她?宣王妃,你可一定要在娘娘面前仔细说清楚,看娘娘怎么替女娘讨回公道!”
宣王妃直发愣。
哦,她要请安,要求见,就一大堆理由拦着。
才说出安与时的名字,樊太妃就不累不困了?有功夫见人了?也愿意让她请安了?
她堂堂宣亲王妃!
好歹也是皇家宗妇!
可是在樊太妃这里,面子还不够安与时一个名字大?
这简直就是……太荒唐了!
见到樊太妃,宣王妃正要开口,见樊太妃面色不耐,赶忙低下了头。
新帝登基没多久,又一直不在上京城里,因而身边有重臣,却一直没有深受信任的权臣。
无人知晓圣上心意,除了樊太妃。
能讨好樊太妃,就是讨好圣意!
因而人人都想在樊太妃多露露脸,可人人都没那个机会露脸。
不管樊太妃,还是新帝,都油盐不进的,叫人无处着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宣王妃其实没什么实权的,却也能被所有人奉做上宾。
到底是皇亲国戚,总之比他人更与帝位,与政权中心站的更近些……
老嬷嬷已经上前回禀了宣王妃求见之事,方才还很不耐的樊太妃,立即就快步走到了宣王妃跟前。
“你说,与时受委屈了?”樊太妃眯起眼睛,冷声道:“是何人?难道又是安家?”
见状,宣王妃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先行礼,还是该先说了。
是知道樊太妃很看重安与时,但至于这么紧张吗?
她没敢走神太久,连忙道:“回禀太妃娘娘,今日周家设宴,臣妾知道安女娘会去,知道那孩子性格软,恐怕会被欺负,所以也跟了过去,可谁知道,周婧芙竟然也去了,还一早就和安应珍,利用周家下人里应外合,一早设下陷阱,险些让水匪给捆了出去!”
本来是想往惊险了说的,又怕吓到樊太妃。
宣王妃连忙又道:“不过太妃娘娘放心,与时福大命大,有魁星照着,不仅顺利逃过一劫,连头发丝儿都没掉一根!是臣妾呀,想着那安家也太猖狂了,虽然已经吩咐廷尉府好生审理此案,把安应珍和周婧芙都解决了,可又担心臣妾这人微言轻的,帮不了与时太多。”
话到此处,樊太妃先是安了心,然后就和老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说呢,宣王妃能有几分好心?
合着就是知道她在意安与时,才特地找着这个借口过来邀功的!
虽然知道宣王妃对安与时的好不会多真心真意,但皇宫现在事多,皇帝身边也险象环生。
宫外虽然有个裴允,怕也是被诸多琐事绊着,自顾不暇。
若能有宣王妃这样,有身份地位,却没多少脑子的人护着……
旁的不说,总能稍微震慑震慑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吧?
“你做得好。”樊太妃一改方才的冷脸,露出了那么一分左右的笑容。
宣王妃看在眼里,身上却寒津津的。
她怎么觉得,这老太妃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
“与时,是孟氏子孙,哀家同孟氏亲如一家,她就等同于哀家的孙女一般!”
说到这里,樊太妃又想起来了,不忘加了一嘴:“不像裴允那个不成器的总是惹是生非,与时,是足足的受尽了委屈,哀家段不会坐视不理!”
“是……”宣王妃陪着笑脸,脑子里也转了几百个弯。
正常正常,樊太妃再怎么顾及孟家,也还是皇家人啊,定然要向着皇帝的。
裴允那人功高盖主,现在还能好好的,说不定就是皇家看在他是孟家和裴家的后嗣,所以没急着下杀手。
有这一层在,软弱好欺的安与时,可不就更加惹人怜爱了吗?
樊太妃把宣王妃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