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捧着包了浆的盒子,看向夜海:“咱也没钥匙啊。”
“你看看炕琴抽屉里,最里边那个。”
夜海哑着嗓子说道,眼神很是笃定。
王翠花拉开那小抽屉,里边确实有一串钥匙,另外还有一个小手绢包着的什么东西,是个圆的,要说是镯子,那也不像有点大,像个盘子那么大。
“要不说还是得大哥呢,咱娘的东西放哪里都知道。”
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隐瞒了那手绢的事情。
但语气很是阴阳怪气,她家老夜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啥都不知道,坐那里像个木头一样,也不知道争取。
虽然她没指望分到点啥,但死男人的态度着实气人,从头到尾都不参与。
夜海闻言,微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又怎么不知道弟妹是在讽刺他。
“二婶,那是我爸孝顺。”夜芷宁弱弱的说道。
“哼,你瞅你那小家子气吧,还妄想当阔太,先把你那绿茶白莲花的死样子改改吧。”
夜澜菲冷哼一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二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总是针对我做什么。”
“我看你长得美,行了吧。”
“嘿嘿。”夜澜倾看到二姐怼那个蠢货,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眉眼弯弯的,是真开心,发自肺腑的笑。
夜芷宁撅着个嘴,气呼呼道:“你……”
“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
夜澜菲白眼几乎翻上天,她从没觉得小妹说的白莲花绿茶婊这么立体,当真是长见识了。
张文菊心思一直都在小盒子上,她才不理会闺女是不是被人骂了。
此刻只想看看里头有什么,那件东西不知道在不在里头,只要不在里头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王翠花自然也存了私心,原本是不想要的,可她掂了掂,沉甸甸的。
还有小抽匣里那个被包着的东西,确切的说她对那个起了兴趣。
小锁许是时间久了不开,有点锈住,扭了好几下,才费力的被拧开。
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盒子里,就连没兴趣的志超和夜淮,都伸长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玩应。
盒子长有三十厘米左右,内壁是绿色绒布的,看上去有点高档。
里边确实有一支簪子,有的地方发黄,有的地方发蓝,反正是脏兮兮的,上边的链条,也都看不见孔孔了。
都被蓝色的绣糊住,到底是铜的还是金的,还未可知。
夜芷宁忙凑上前:“这簪子小时候我奶说就给我。”
她小时候见过,很有印象,只是没想到里头东西这么少,总共就四样。
一块圆形玉佩,成色并不好,一对带雕花的银镯子,脏兮兮的。
还有一只钗。
“那给你。”
王翠花一点都没含糊,直接扔给了夜芷宁。
夜芷宁欣喜的接过,用那玫红色的大衣衣角使劲的蹭了蹭。
是的,今天她奶送葬,夜芷宁白色丧服底下套着玫红色的呢子大衣。
“剩下的东西,那我就拿走了。”王翠花问的是张文菊,目光却试试扫过夜海。
“你都拿走吧,既然都不够分,志超就不要。”
夜海说罢,眼神微冷的盯着张文菊,给她施压,不让她作妖。
结果张文菊破天荒的没多说一句。
因为盒子里没有她要的东西,自然就没提起她开口的兴致。
“东西分完了,再看看柜子里那些棉衣,棉花都是好的,你们看看不行就拆了,光要棉花。”
“那我们不要。”
“我要。”张文菊心道拿回去给她娘穿,老婆子那些棉衣都是新做的,即便是旧的,也才五六年,完全不影响穿。
至于那些新被,她准备拆洗了,给换个背面,重新做一下,留着给志超媳妇。
至于上坟给烧衣服,烧个屁,人都死了,穿什么衣服。
夜海见两妯娌,难得没争抢,又从那皱巴巴的烟盒内抽出最后一根烟。
点燃重重吸了一口,这才又道:“老二,这房子大哥先住着,等我有能耐,肯定会给你腾出来。”
张文菊刚想开口说点啥,结果夜淮先开了口:“大哥,这房子你就住着吧,既然都姓夜,给谁都行。”
夜海扭头与二弟对视,见他眼底是真诚的笑意,心底莫名难受。
夜淮则贴心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彼此心照不宣。
王翠花可从没惦记乡下这几间房子,她把盒子一扣,随手扔给了离她最近的夜澜笙。
自己则不停给老闺女使眼色。
希望她能看懂,她想要那个手绢包着的东西,直觉告诉她那是个好东西。
奈何夜澜倾低垂着头,思绪早已神游天外。
东西分完,一家子也该回家了。
王翠花这才找到机会,跟跳下炕的小闺女说了那抽屉的事。
想着都出去后,她最后走,能顺手把那抽屉里的东西带上。
夜澜倾直接秒懂,目光只往那抽屉上轻轻扫过,就把那东西收进了空间。
上车后,她才把那东西趁大伙不注意塞给了她妈。
跟夜海一家子告别,车子缓缓驶出村子。
“妈呀——”
突然,坐在后座的王翠花惊叫出声,手里捧着个明晃晃的项圈。
上边还带着一把带铃铛的小锁头。
“妈,这哪里来的?”
夜澜菲用力往前探了探身子,看向她妈手里的项圈。
后座实在是挤,幸亏大伙都不胖,不然真装不下。
“我顺的,别吱声,我瞅着像金的。”
王翠花说着用牙咬了一口。
上头赫然两个牙尖尖印子。
“艾玛真的是,老夜,你娘哪里来的这好东西。”
据她所知,他家一直都是贫下中农,怎么可能有金子,这玩意做工考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有的东西。
跟四闺女挤在副驾驶的夜淮摇头:“我不知道,我姥爷家可是没啥人了,再说还挺穷。”
“那谁的?不会是我奶偷的吧。”
夜澜菲突发奇想的逗趣道,手里把玩着那金项圈,掂了又掂。
“管她哪里来的,现在是咱的,你们几个都不要声张,这玩意就留着将来融了给你们一人打副金耳环。”
王翠花欣喜的说道。
“我可不要。”
夜澜笙率先表明态度。
“我也不要。”夜澜姗也摇头。
“那我要。”夜澜菲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你们不要,那我就将来给几个小的打成小链子戴手腕上。”
“留着吧,搞不好是个古董,这玩意往后肯定价值不菲。”
夜澜倾从后视镜里看的清楚,虽然是金,但纯度肯定不能跟后世的比,不过这个东西的工艺一看就年代久远。
于此同时,张文菊趁夜澜倾一家都走了,她翻箱倒柜的开始找她想要的那个东西。
奈何她连被里子都给拆了,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