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梵西把他带到了家里的影音室。
“新地点,标记一下!”
她兴奋地往软乎乎的沙发上一躺,让越不周自己挑片子看。
一直以为只是她兴起的托词,结果他真的坐在这里和她一起看电影了。
得到她的陪伴,越不周脚下像是踩了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些眩晕。
但是很快,眼前的家伙已经躺在沙发上半合着眼,睡着了。
越不周轻轻叹了口气,膝盖贴着地面朝她挪了过去。
“睡着了……好快。”
半梦半醒间的梵西猛地睁开眼,精准地抓住了越不周的食指,很有气势,开口说话后,声音却不像脸上的表情一样坚定清醒,说话的内容更是让越不周啼笑皆非,反差大得很,但是那点子气势就是在越不周眼里砍半了。
梵西说:“女人,不能说快。”
越不周含含糊糊,温声细语地回她:“好,小西慢,我们……慢慢来。”
跟江南小调一样,软和绵长,却也不甚尖锐,似是江面上的一点错来的春风。
那点春风倒是把梵西的鼻子都挠得痒痒的,她哼哼两声。
倒是成了越不周眼里的江面。
静水流深,波澜不惊。
偏他要来。
偏他这点错闯的春风还要来继续招惹。
他坏透了。
左手剥开她逐渐不使劲的手,握在手里不动,右手的食指最后还是戳进了她的脸上。
趁她睡着,越不周张了张嘴。
话没说出口,倒是自己先闹了一个红脸。
握着自己手掌的另一手掌逐渐升起温来,梵西倒是很舒适,手掌往越不周的掌心里钻。
受了无意鼓励的越不周张张合合的唇终于没有闭上,他闭了闭眼,轻声道:“宝宝。”
那点热气要把紧闭双眼的梵西逼醒。
越不周关了投影。
“怎么又睡着了……”
越不周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贪婪地扫视她的脸。
很想很想……
咬一口她。
真是可爱到他想要发疯啊……
气息深深浅浅地扫过梵西的脸颊,在越不周没有注意的角落里,梵西的眼皮子动了动。
表面上平静的梵西已经在某个“美妙”的时刻醒来又接受无能后闭上眼睛,而现在的她内心已经在和系统一起坐上心脏的跳楼机了。
梵西问:“我现在睁开眼睛会不会很尴尬。”
系统赞同,系统点头,“会,当然会。”
“宿主你一定要忍住,不要睁开眼睛啊!!!拜托了!!!”
唯唯诺诺,根本不敢乱动的梵西和系统难得又重新抱作一团,窝在一起等越不周闻够后离开。
根本不敢想要是现在醒过来面对这样的场景会有多尴尬……
像极了要吸食梵西精气的越不周终于离开,继而是一声克制又满足的喟叹。
黑暗中,梵西的手紧紧抓着沙发。
头皮发麻。
死孩子,那么变态。
在越不周再次弯腰下来之前,梵西先一步抬起手,装作刚起床的模样,慢慢揉了揉眼睛。
越不周弯腰的动作一愣,慢慢站直了身体,在黑暗中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动不动。
要是他不动,梵西很难一下看见他。
梵西眼睛在黑暗中滴溜溜转了一圈,装作不知道他在哪里。
梵西慢慢掀开身上盖的毯子:“越不周?你还在吗?怎么这么黑?”
越不周的心跳极快,但是面对她的发问仍能够平复呼吸后回答。
“在,刚刚看你睡着了,就把电影关了——我去开灯。”
说着就迈开步子走去开灯。
梵西任由他去。
现在,当然是让他离自己越远越好了。
室内恢复光亮。
梵西故意举起手环看:“我也没睡多久啊——电影你看了多少了?”
越不周:“没有看一点,见你睡着了,怕吵着你。”
“啊……这样,抱歉啊。”
越不周没应。
梵西只好说:“那下次我们再一起看吧,今天我可能真的太困了。”
“好。”
生怕她会反口一样,越不周回答得很快。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好。”
越不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沉沉。
“你也早点睡。”
走到门口的梵西忽然又回过头看他。
越不周嘴角挑起一点弧度,但是看起来像是故意给她看的微笑一样,刻意而做作。
“好。”
但梵西没拆穿,转身就走了。
越不周低下头,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自己的胸腔上。
跳得好快。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受控制地长出来了。
第二天,梵西窝在厨房里看新来的甜点师考核,在他们旁边坐着看他们做甜点。
越不周看见梵西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小帮厨说话。
眉清目秀且年轻稚气的男、孩,年龄差不多和他一样。
见到越不周的时候,梵西倒是很热情地朝他挥手。
越不周还是笑着过来了,问她在做什么。
梵西说:“等他们把蛋挞烤出来让我吃。”
随后梵西问越不周有没有觉得刚刚和她说话的小男孩有点像谁。
越不周的目光只停留在小男孩脸上几秒,随后摇头:“看不出来。”
梵西知道,他刚才那一眼根本没上心,想把稚气的小男孩拖到他面前让他看仔细些,可还没有伸出手,越不周已经把她困在了她和桌子中间,阻止了梵西的动作。
递给她一张纸巾后,提醒她:“嘴边,要擦擦。”
越不周并没有自己动手给她擦。
梵西自己接过纸巾后给自己擦了起来,自然也忘记了要找小男孩过来看。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看见他又忙起来了,就没有打扰。
回过头,见到的,又是越不周那样她不想读懂的复杂眼神。
老天鹅,可放过她吧。
梵西没眼看。
只坐在吧台椅上安安心心等自己的蛋挞。
吧台椅足够让她在椅子上自由自在地晃腿,旋转。
越不周在她面前扶着她。
她很高兴。
因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里面的蛋挞吗?
越不周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个年轻的,忙着烤蛋挞的小男孩。
像谁?
越不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梵西整天联系的陈淮西,来过陈家做客的温植和解傒斯……都不像。
没看出来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