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刘祖春,给《沱江城》作序的最后一句话是:
“让全世界都晓得我们伟大的国家,有一个美丽的沱江城。”
看着他年轻时候的文章,陈本虚面对眼前的老先生,很惋惜他,当年撇开了文学之路,走上另一条,时时刻刻要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抛头颅,洒热血坎坷不平之路。
这是当若干年之后,有一个文学爱好者,站在沙滩一号院子的门口,为当年他放弃手中这支笔而惋惜时。
年近八十的刘祖春先生,依然如当年那样,激动地用非常青春的嗓音说道:
“当时国难当头,我是一个青年,应该去做我的年纪,所做的事情。”
这位前中宣部副部长,前北方城市委副书记,他的情怀,依然是那样地壮烈,言辞,依然是那样地朴实。
这,就是刘祖春,一个地地道道的沱江城人。
既然来到了北方城,陈本虚就很想去看一看,来自沱江城的李将军。
陈本虚在这里,之所以要把李将军,说成是将军,主要是他应该,算得上是一位将军了。
因为这位武装警察部队原政委。早在一九五五年,就被授予上校军衔,一九六零年,就晋升为了大校军衔。
曾荣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二级解放勋章。只是没有逢授军衔的时期而已。
他一当重任,就强调陈本虚的武警部队,姓武也姓文,要文武双全,一支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
要求武警部队的各级领导,一定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留住人才培养人才。曾经书写了一个条幅:
“我愿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以此自勉与励人。
李将军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家庭。
爸爸是位最具眼光的前清最末届秀才,与徐特立同榜。
少年时,就读于沱江城立文昌阁小学,成绩优异非常,之后又考入了沅澧中学。他自幼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从中国古典文学和历史故事当中,汲取了不少的营养。
李将军在沱江城小学毕业后,又到沅陵教会中学去读书,因反对外国教师打学生被除名。
抗战爆发,徐特立从延安回到湖南家乡。李秀才闻讯,当即带着幼子老八李将军,过去面见徐特立。
于是年仅十七岁的李将军,持徐特立的一纸书信,一九三七年早春,到达了延安。
李将军戎马一生,不仅为国为民立下许多功劳,而且在书法诗词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他的字龙飞凤舞,潇洒流畅;他的诗也明快爽朗,含意深刻,颇具儒将风度。
陈本虚最早晓得,这位李将军将军,却是在那一天的深夜。
远房的一个伯伯,突然在胳膊上,包了厚厚的布片,来到了陈本虚的家里。
睡醒过来的陈本虚一看,爸爸正在给他上药。
一问才晓得,原来这位伯伯,在沱江城人称兰伯。原来是在大地方的一所,叫做中什么的大学,读过了书。
到了后来,就成了比陈本虚的爸爸,还要吃亏得凶一点的什么分子。至今无妻无子女。还早早地,就到乡下劳动改造去了。
陈本虚家,原先是和他在一起住的。下放了之后,又距离不远了。滕伯所在的那个村子,是穷得要死的一个地方。
那个时候,在乡下生产队里。由于分配方法的问题,是穷单身,富寡妇的情况。一个单身汉的日子,那是一年一年的,就更加不好过了。
那一年,兰伯饿得真的也是受不了了。于是就在一个深夜里,逃了出去生产队。一时间就不知了所踪。那些人到陈本虚家里,也问了好几次。
这边的生产队,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坏人。居然地就这样不声不响地逃掉了。立刻就紧张得要死。
首先就在村头的各条大路,全部封死了。全公社民兵,一时间荷枪实弹,四处放下哨站了岗。可是好长时间过去,就是抓不到了这个兰伯。
不料十多天才过去,兰伯自己,又回来了村子里。
可他下车的那一时间里,几十个民兵一起扑了上去。一时间,就把他踩到了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他的脑壳,扎扎实实地,绑了一索子。
有个心狠的人,猛地一脚下去,把他的脸皮,也踩破了,另外的一只手,也压断了。虽然那一索子,捆回了生产队。
到了第二以后,才是上午时分时,沱江城就下来了一个大人物。武装部的一个李政委。亲自出面,把他带回了沱江城。安排到沱江城马车社里,上班去了。
这兰伯不愧毕业于名牌大学,真的是聪明过人。原来他是看好了地势,趁到涨春水那个时候。只身翻过了几座大山,再从后山下,到了沱江河那边。
找到了顺水往下放的大木排,跟放排人说明了难处,恳求他们载上了自己。说是自己可以在木排上,帮他们煮饭。
于是就在那黄水滔天,惊涛骇浪之中。兰伯去到了常德城。再又从常德一路,靠着两条腿,走着到了长沙城。
他是要去找在长沙城里,做着大官的老同学,沱江城出生的李将军。
挡在那里的门卫们,当然就不让衣衫褴褛的他,进到那大门里去了。于是他急中生智,就站在门外,高声大喊道:
“老八,老八,你听到吗?我是你同学啊。我从沱江城来找你。我快要死了。你要你赶快出来,救你的同学啊。
“听到了吗?我是你的同学,沱江城人,滕凤兰啊。现在的我,是又冷又饿又累又苦,人,就快要饿死了哟。”
哪个晓得,这样子喊着喊着。开出几声,还有点力气。才几分钟时间,他声音就一声低了一声。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人真的就饿得昏死了过去。
吓得那些警卫人员见了,一起上前,赶快帮到他按的按人中,喂的喂开水。抢救过来了之后。那话,还是传了进去。
当时就来了几个人,打发了他几块钱,说是让他先回到沱江城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