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辞紧随着出了宫,她站在皇宫门口的时候,只看得到宇文夔的轿撵,已经只剩下个小点了。
联想到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置气。
选择了这么一个合作伙伴,还真就是在刀尖上起舞!步步惊心!
随后的几日里,倒是风平浪静,在朝上隔三差五地依旧是见不着宇文夔本人,他时不时地就会缺席一下。
这也已经是常态,没什么人会在意。
同样的,那些大臣似乎对当日里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这次他们倒是很好管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是堵不住的,小皇帝这样的做法,也不可取。
哪日她得从皇后的兄弟身上入手,最好是能够让皇后改善一下小皇帝现在这偏执的状况。
“你们听说了么之前户部侍郎的女儿,想要找皇上赐婚呢。”
“虽说那位官职不高,但是也算是让人敬佩,他女儿怎么就突然是看上了首辅大人了,且不说首辅大人现在这身份和官职,就说现在这和皇上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能够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你懂什么,首辅长得是一表人才,加上家中又没有什么妻眷,若是真的嫁过去,恐怕荣华富贵享不尽,还没什么烦扰,我女儿在亲家家中,现在做了主母,到处管事,上个月还因为女婿出去青楼的事情,回来娘家闹了好一阵呢。”
“没想到黄大人竟然还这么八卦?”
......
“你们在这里讲什么呢!”晏青辞一走过去,这一堆叽叽喳喳的人,就没了声音。
“晏大人!”他们几乎是同时朝着晏青辞作揖道:“没想到晏大人也在此,晏大人近日里都是上了朝就直接回去,今日怎么会离开的这么晚?”
“我们只是在说一些家中妻眷的事情,年纪大了,又没什么官职上涨的空间,便谈谈家事也是常态。”
晏青辞眉头微挑,冷了声音,道:“日后若是真的要背后猜忌,不如直接放到我面前,让我知道你们又怎么在背后编排我的。”
“这些谣言既不可信,正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所以现在才能够传的到处都是,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八卦,不如就好生去翰林院编纂些能人异士,民间怪谈吧,正好那边缺少这工作人员。”
说着,晏青辞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笑着道:“我很期望以后在翰林院看见你们收录的怪谈。”
说罢,晏青辞便掉头走掉了。
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上朝的人,哪个不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面,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一旦是下了朝,巴不得跑到什么花街柳巷去潇洒快活了,如今还被安排上这么一个苦差事要加班!又没什么肥水。
晏青辞整治了这群嘴碎的,心里头那道关还是过不去,说起来,这次宇文夔似乎当真是在置气,但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这厮究竟是在置哪门子的气。
她作为一个合作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就差没跟在这位后面天天拍马屁换他一个不杀之恩。
然而她就是和皇帝单独相处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竟然就这么在意,甚至还觉得她是在这个时候去和小皇帝密谋什么?说起来,她和小皇帝关系这般好的缘故之一,不也还有他的功劳么?
这厢,宇文夔还在池塘边钓鱼,倒是过的好生悠闲。
那日的红衣男子也在,不过是子啊小桥上嗑瓜子儿,他嘴皮子利索,这嗑瓜子儿的本事,也是渐长。
地上一咕噜的瓜子皮儿,还能够在人前冷面冷情,不怒自威的摄政王面前,开始嘴碎:“我说,你那日火急火燎的离开王府,原来还是去见那个晏大人?”
“我看你这断袖断的,都快要将你脑子给整坏了吧,不过就是个臣子罢了,还没什么权力,你竟然还这般放在心上,若是我,这样能够影响到自己心态的人,早该早早除掉才好,若是以后留下,难不成会出现什么隐患。”
红衣男子其实说的不错,若是之前的他,肯定也会按照这样的方式去处理,但是......
“如果什么人都能够因为威胁就除掉,那未免太没有意思。”
“况且,小皇帝也的确是需要一个这样的文臣来扶持他,而不是我这样骁勇的武将。”
宇文夔将鱼钩甩了甩,笑了一声:“而且,有的时候,只有放长线,才能够钓大鱼。”
他也想看看,晏青辞究竟能够做到什么份儿上。
“看来,你是对那条鱼势在必得。”红衣公子笑嘻嘻道:“不妨我们之间打个赌,若是你到时候失败了,我可就得在你这里讨个东西,若是我失败了,日后我就任你差遣?如何?”
宇文夔之前一直想将他为自己所用,此人的武功和脾性,都是他认为最适合作为突袭那支队伍的首领的选择。
只是红衣公子一直都不愿,反而很抵触这样的在编制内的事情,总觉得是在方方面面都束缚了他。
若是这时......
“那好,日后可不要反悔。”
宇文夔自信满满,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下来,并无疑心。
他还不信,这首辅还能够离了他的位子,跑到哪里去躲起来了,他们现在同在一个朝廷,来日方长。
晏青辞喝着花茶,打了一个喷嚏。
“哈欠!”
这又是有什么人将小算盘打在她头上了?
“近日里入春也不久,大人要是因此而将衣服减少太多,未免到时候容易着凉,奴婢又特意去找裁缝给大人做了几件,大人来尝试一下这衣裳?”冰橘从一边走出来,手上抱着好几件。
为了身份的隐蔽性,这些贴身一点的事情,都是由冰橘亲身来操作的。
“嗯。”
“这衣裳......”晏青辞的目光在落到衣裳上时,便有些呆滞。
这衣裳为何如此眼熟?若是皇室中物,民间是万万不会贩卖的。
“你从哪里拿来的布料?”晏青辞眉头紧蹙,道:“这花样,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大人整日熟读经书,办理朝事,又如何会关注这些东西?”冰橘有些疑惑道:“这,自然是冰橘在之前的铺子里做的,都没换裁缝呢。”
可晏青辞能够看出来,这衣服在什么人的身上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