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夔坐在床边的小榻上,倒了杯茶饮尽,视线始终放在晏青辞身上,似乎能透过重重的掩盖看到内里。
他一步步的再次靠近她,俯身帮她把额边散乱的发撩到耳后,沿着额头,手一点点的往下,在唇边微微的停顿后,终于轻轻的碰到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只是稍微的犹豫了几瞬,宇文夔的手再次缓缓向下。
只需几寸的距离,便可彻底的知道真相,只需再靠近一点点……
宇文夔盯着自己的手指,仅仅迟疑了一瞬,便要毫不犹豫的往下。
在快要接触之时,睡得昏天黑地的晏青辞突然翻了个身,在伸直身子的时候,差点一脚踢在了宇文夔的险要之处,他不得不退开几寸避开她的脚。
本以为晏青辞是醒了,哪知翻身之后她再次沉睡,似乎刚刚的动作真的只是巧合。
只差那么一点点,眼前的时机可遇不可求,宇文夔索性半踏上床,撑着身子继续验证。
练武之人耳力极佳,他耳边的晏青辞故意匀称,显然不像是装睡,他的手便放心大胆起来。
哪知这回还未完全接近她,晏青辞手一扬,恰好圈住了宇文夔的脖子,把他猝不及防的彻底拉倒床上。
晏青辞似乎还不满足,抬腿翘到了他的腰上,把他抱得结结实实的。
宇文夔一个习武之人,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挣开。
她的呼吸就在他耳边,带起来的微微气流扫过他的耳垂,带来微微的痒意。
宇文夔转过头去,这么近的距离,晏青辞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醉酒的她面色红润,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看似软糯的人,能够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游刃有余。
他突然有些不想起了,此时已经接近月上中天,确实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晏青辞睡得有些凉了,不自觉的靠近身旁唯一的热源。
待意识逐渐回笼,她只感觉一阵头昏脑胀,有些烦躁的在身旁蹭了蹭脑袋。
“晏大人这是刚醒便要占本王的便宜吗?”
这声音实在是太近,她蹭着的动作顿住,心想着自己看来还没醒,竟然梦到了宇文夔,实在是罪过罪过。
“晏大人这是觉得只要不睁开眼睛便可以不必面对现实了吗?”
宇文夔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再次传来,大约是他故意靠的近了些,声音震得晏青辞耳边一阵酥麻。
这感觉,怎么可能是在梦中。
即便是很想当鸵鸟,可显然眼下的情况不允许。
她试探着睁开眼睛,无需搜寻,便轻而易举的对上了宇文夔带着笑意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了她许久。
迟钝的神经总算是连接上,晏青辞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滚下床,却被宇文夔抓住了后衣领。
“晏大人小心点,别摔着了。”
晏青辞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让他生气了,硬扯着挣开了他的手,总算是离开了那危险的床铺。
她拼命的回忆着自己昨个做了什么,可记忆到了他还未来的及踏出门框便戛然而止,究竟是如何爬上床的,根本无从得知。
“冒犯了王爷,下官,下官实在是对不住。”
纵然觉得吃亏的或许是自己,可毕竟昨个喝醉的是她,哪知道这床铺是不是她愿意爬的。
“叨扰了王爷那么久实属不该,下官这就离去。”
纵然脑袋还晕乎着,她也顾不得放慢速度,恨不得一脚踏出房门。
“晏大人这态度让本王很是伤心哪,大人这是睡了本王之后便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这些话在现代可能只是一些戏耍之言,可眼下所处的时代是把贞洁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古代啊。
她有苦说不出,还只能跟着赔笑。
“下官的酒量实在不好,若是做了什么让王爷不开心的事,待下官彻底的醒酒之后再来找王爷赔罪。”
她现在被吓得脑子一片混沌,实在不是个应付宇文夔的好时候。
“晏大人的态度让本王好伤心呢,不然我们就去陛下面前说一说,就说一下晏大人昨日做了什么,让陛下给我们评评理。”
晏青辞顿时觉得头发都要炸开了,就小皇帝那个阴阳怪气的脾气,若是把这事捅到了他面前,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恶心的法子来折磨她。
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仍旧想不出任何的片段,头一次喝醉酒断片,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下官平日里很少吃醉酒,所以也不知自己酒醉之后是何种模样,不过下官对于自己的品行还是有信心的,断然王爷貌美,也绝不会趁机做出任何逾距之举,只是难免还是会让王爷不开心,就当是下官欠了王爷一次好了。”
根据她以往为数不多的喝醉酒的经验,自己喝醉之后,好像会老老实实的睡觉,她硬着头皮耍赖。
“哦?想要晏大人欠一次可真的是实属不易,这次就当本王吃亏好了,反正以后捞回来的机会多的是,对吧,晏大人?”
她现在一点都看不得宇文夔笑,总觉得这笑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晏青辞弯腰行了个礼,再不给宇文夔说话的机会,脚程一场快的跑出了睿王府。
冰橘守着马车在睿王府门口打瞌睡,直到晏青辞靠近才猛然惊醒。
“大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睿王做了什么,昨儿个奴婢想要进王府接大人,可这睿王府的下人实在是不知趣,竟然无论如何都不让奴婢进去。”
方一见到晏青辞,冰橘便忍不住的抱怨着。
“赶快离开这里,回府!”
晏青辞把车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似乎背后有豺狼虎豹追着。
冰橘见她反应如此的大,猜想着她估摸着是在王府吃了亏,赶忙催动马车扬长而去。
晏青辞刚回府便着急的捉人备洗澡水,在马车中,她早已仔细的观察过自己的衣服,确定除了有些凌乱以外,一件都未少。
束胸仍旧老老实实的系着,应当未被看到才是。
她烦躁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怎么偏偏在宇文夔这里翻了车。
这身份具体有没有被发现,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