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泉几乎都已经站不稳,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暂时算是保护下来了,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职责,不管来人是否对皇上有威胁,赶忙捂着伤口仓皇离去。
在进入小皇帝的寝宫之后,宇文夔直接拿掉了蒙面的面纱。
“陛下是如何认出来臣的?”
小皇帝面色阴沉,重重的深呼吸几下调整心绪,才回头看向他。
“你在别处做了什么,朕不知道,可这里是皇宫,整个宫中的人都服从于朕,你以为选了个偏僻的位置,就真的可以瞒得了朕吗?”
宇文夔故意在皇宫中审问春菊,本就没打算瞒着皇上,甚至是以这种方式故意让他知晓。
“摄政王是不是忘了,朕小时候的功夫,可是你教的,所以你的身手朕再是熟悉不过,更何况李泉胆敢对付晏爱卿,你想要杀他才在情理之中,所以朕便一直等着你。”
如今的小皇帝确实不再如以前那般软弱可欺,他向来很聪慧,这点宇文夔一直都知道。
所以有些事情他本来就不打算瞒着他。
“李泉该死!”
那天若不是晏青辞机灵自己率先逃了出去,万一以那种状态留在了皇宫,那后果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这样的一个隐患,绝对不能留着。
“可是现在证人几乎都已经死了,更何况即便他有唆使的成分,可他毕竟救过朕一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他不明不白的在太极宫死去,难免会引起非议,若是再有人以此做文章,说朕虐杀臣子,朕以后还如何治理朝堂。”
宇文夔自然是理解他有他的难处,可这不是放过李泉的理由。
“难道就这么任由他逍遥自在吗,晏青辞的苦就白受了?”
即便已经猜出他们两个的关系,小皇帝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从宇文夔口中听到晏青辞的名字。
“虽然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既然做错了事,理应当受到惩罚,刚刚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估摸着有部分甚至伤及了筋骨,有他受的了。”
宇文夔冷哼一声,仅仅这么点伤口,可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朕就是,晏青辞若是知道你这般为她出头,定然也不会开心的,你们都是朕最重要的臣子,朕不希望你们任何人有闪失。”
即便宇文夔就差直接说明他和晏青辞的身份了,小皇帝仍旧故意装傻,甚至还想要刻意的拉开他与晏青辞的关系。
可他这般小孩子的行为,宇文夔丝毫不在意。
今日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只是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再下手更重一些。
李泉身受重伤,几乎都要下不了床,可最终却连伤害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是能从那天皇上的态度中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
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想要杀他?
他强撑着身子去御书房,想要试图从小皇帝口中套出点消息来,毕竟以对方的杀意来看,难保还会有下次刺杀,他需要提前做好防备。
只是不知为何借了御书房之后,总觉得内里的气氛有些古怪,竟然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想要问昨晚要杀你的人是谁吧。”
小皇帝的一幅画即将完成,这才勉强赏了李泉一个眼神。
“陛下英明,臣实在是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竟引得他到皇宫中来刺杀臣,只是对方的武功着实厉害,竟然能够随意的出入太极宫,臣实在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根据刚刚一路来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人提过昨晚刺杀的事,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惊动禁军,显然是皇上放走了他。
可对方究竟与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会让一个皇上放走带着武器进入他寝宫的人。
“朕心中自有定数,这个倒无需你担心,只是有件事情,朕倒是要与你说道说道,不知你可否见过霜才人?”
李泉心中一惊,感冒摆出一副茫然状摇了摇头。
“微臣不知,臣自入宫以来,一直守在陛下身边,断然不会做出任何逾距之举。”
他捂着伤口艰难的跪下,大约是一不小心扯到,胳膊上渗出了点滴的血迹。
可他的苦肉计在小皇帝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
“好一个没有任何的逾距之举,朕当初让你入宫,一来是看中了你的武功,念你有救驾之恩,这二来则是觉得你敦厚老实,不过看来是朕看走了眼,你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哄的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为你卖命。”
小皇帝边说着边不紧不慢的画完了最后一笔,画的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李泉又岂会不知这是在隐晦的映射他,不顾身上的伤口,赶忙把身子伏得更低。
“微臣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臣自入宫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或许有可能因为某些事情接触到了宫里的人,可是臣真的没有哄骗过任何人呐?”
小皇帝在皇宫中长大,很少去信任一个人,可林权当初在那种情况下救了他的性命,若他没有背地里手脚不干净,他还是挺欣赏他的。
可惜,这心终究隔着皮肉,分不清是红是黑,心寒也是难免的。
“李泉啊,朕自小在这宫中长大,见到的弯弯绕绕的心思可比你多多了,若不是朕的这些妃子都是新近入宫的,又岂会这么轻易的被你诓骗了去,朕最不喜欢做了错事,还不愿承认的人了。”
李泉心中一寒,知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彻底失了势。
他明明做的很隐晦,甚至亲手杀了买通的小太监,皇上为何还能猜到他?
除非还有人未死。
那个晏青辞究竟有何种魅力,竟然能够让皇上都向着她。
“臣可能有时一时糊涂做了点错事,可臣都是一些无心之举,还请陛下责罚!”
他咬紧了牙关,心想着毕竟救过皇上的性命,即便是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终究是霜才人自己本就心思不纯,他只是稍微的点拨了一下而已,罪不至死。
麻烦的是他现在身上的伤口太深,又个个都在经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