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能够活下来已是不易,更遑论能有一个孩子母凭子贵。
相比起其他的连小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的妃子来说,她这可以算的上是天大的恩赐。
可是晏青辞的恭喜,却让秦月儿有些许的心酸,她只能勉强的露出一个笑来。
“不知娘娘有何让本官帮忙的。”
她下意识的猜到可能会和这个孩子有关。
“想必大人知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若第一个孩子不是皇后娘娘的,自然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我如此单薄的力量,压根护不住他。”
现在还不知这个孩子是男是女,若是被那些拥护皇后党派的人知道,不管是否是皇子,他们定然也不会冒险留下这个孩子。
她现在谁都不敢告诉,甚至都不敢请太医,就连怀孕的事也是靠自己判断出来的,就是生怕这件事情泄露出来后,她们会一尸两命。
“可是本官又能帮娘娘什么?”
她作为当朝官员,自然是不能随便入后宫,两个人隔着一堵高高的宫墙,连见一面都很困难,即便她有什么难处,她一时半会也很难帮得了她。
“这段时间陛下只来过我宫里,所以自然有很多人看我不顺眼,上次之所以会连累大人,大约就是因为有这般缘故,月儿知道大人的人脉广,只希望大人能够帮一帮月儿,让月儿尽可能的保护住这个孩子,让他平安的出生长大。”
虽说她现在已经拒绝了秦月儿,可两人毕竟也算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若是秦月儿能够率先诞下皇子,对她来说也算是有益。
“本官在宫中确实有熟识的太医,你尽可以放心的让他诊治,到时候若是外人打听起来,只说你惹了风寒便是,至于一些身外之物,本官也尽可能的帮你,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你最好还是少出门,本官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先前为了弥补原主所造下的罪孽,晏青辞曾经帮了不少人,包括宫中的郭太医,他的儿子曾被污陷入了牢狱,还是她帮忙捞出来的,郭太医算是欠了她一条命。
先前为了防备暗地里的人有黑手,她弄了不少的自己人入了宫,没想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后宫毕竟是个是非之地,她实在不宜久留,该交代的交代完之后,便被杏儿引着匆匆离去。
晏青辞其实一点也不担心秦月儿的能力,她既然想到了让她帮忙,必然是已经率先想到了应对之法。
后宫之中几乎各宫都有她的人,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各宫娘娘的动向,以前觉得没什么用处,所以从未去在意过这些消息,眼下正好启用这些人。
有小皇帝时刻盯着,她也实在无法太过关心秦月儿,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眼看要到了年关的时候,每年到了此时便会特别的忙碌,不过她惯会偷懒,不是自己的活,一点都不会去掺和。
掐算着日子,眼看又要到了祭祖大典的时候,宫中给各个官员做的新朝服已经发了下来。
可对于这些没有新意的衣服,晏青辞实在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宇文夔本打算趁着天黑之时去寻晏青辞,却因手下送来的消息转而去了钦天监。
他来的也是巧了,恰好钦天监的监正正与礼部尚书韩逸商讨上奏之事,他便跳到房顶上,扒开砖瓦听下面的谈话。
“监正所说是否属实,毕竟晏青辞可是陛下极为信任的朝中重臣,污蔑朝中重臣,可是大罪,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韩逸重重的叹了口气,实在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本官只听从上天的话,所说之事句句属实,晏青辞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类,她待在陛下身边,只会给陛下带来无尽的危险,本官甚至都看不透她的所属星象,意味着只要有她在,就会有各式各样的变故,甚至会给整个大燕带来灾难啊!”
他说的句句咬牙切齿,老监正一直为国效力,从未说过半句假话,他的能力无人敢不信。
也就是说,晏青辞真的很有可能是灾星。
回想过去的种种,晏青辞总是会引起各式各样的麻烦事,可即便如此,皇上去弄三言两语的,帮她把这些麻烦抹了去。
过去他们觉得可能是陛下念及旧情,现在看来,可能就是因为晏青辞已经对陛下造成了影响。
“监正大可放心,即便是为了大燕的未来,为了陛下,韩某也定然会冒死进谏,此人很有可能会伤及国本,只要明日在朝堂上奏陛下,想必诸位大臣是不会不管的。”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晏青辞的偏爱,自然是不指望进谏一次就能让陛下改变对晏青辞的想法,可若是有诸位大臣的极力劝诫,想必定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就麻烦大人了!”
监正对他深深地行了一礼。
还要忙着回去写明日上朝的谏言,礼部尚书自然是没有多待,坐上轿子之后,便匆匆的离去。
监正走到门外夜观天象,许久之后,无奈摇头。
他正准备回去,身着夜行衣的宇文夔落在了他背后。
“你知不知道有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可能枉送了旁人的性命!”
宇文夔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让对方听不出来。
“这位公子看来已经来了许久,把我们刚刚说的话已经悉数听了过去,本官劝诫公子一句,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大燕的未来,断然不能因一己之私,妄图去干涉!”
宇文夔冷哼一声,他才不在乎什么大燕的未来,他只在乎和晏青辞的未来。
谁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若是什么事都以天象决定,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抱歉的很,我向来不听信什么玄学之说,我只信我自己,我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能掌握,很不凑巧的是,晏青辞是我要护着的人,你们自然不能动他!”
监正着急的想要回头劝诫,可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让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位公子万不可如此的任性,公子当然不能成为那个变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