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脑袋也是实实在在的一根筋,谁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若是不跟晏辉走,反而打草惊蛇,对他们来说就更加的难办了。
可是如果她去就不一样,最起码燕恒是信任她的,而且与他相处惯了,她最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懂他的心思。
由晏辉带着,他们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悄无声息的便绕过巡视的士兵,进了最里面的燕恒的帐篷。
大约是因为离京城越来越近,燕恒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日,刚刚有了一丝丝的睡意,突然他就到自己账户中有了动静,吓得赶紧坐了起来,被晏辉迅速的一把摁住。
“燕恒,是我,什么都不要说。”
晏青辞赶紧出声提醒他,让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直到燕恒点了点头才让晏辉放开他。
“主子,属下先去门口守着,有什么话立即提醒属下。”
晏辉这个人的性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便不用吩咐他什么,他也能够理解到她的心思,而且事办的一向很漂亮。
他算是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冰橘以外,原先自己最信任的人了。
晏青辞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吹亮了怀中的火折子。
燕恒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是她,愣愣的瞪着眼睛想要摸她的脸,被晏青辞直接一巴掌打到了一边去。
“燕恒,是不是睡迷糊了,赶紧清醒一下,然后跟我们走!”
虽然不知道燕恒此时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只要先把他这个人弄出去就行了,其他的人她也不怕会伤着他们。
“现在皇宫中的那个位置已经不属于我,我跟你走做什么,难道是再次成为你的阶下囚吗?”
待到彻底清醒时,燕恒眼里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晏青辞知道这次是他们这群大人对不起他这个小孩,难免有些愧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让宇文夔当皇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刘成安要的那三座城池,若是直接给了他,就会直接垄断大燕的经济命脉,到时候你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大燕的罪人。”
晏青辞索性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世人大多以利益为先,这点你想必很清楚,在当时那种状况下,若是我们真的痛快答应换了你,想必刘成安的贪心会更加旺盛,你只会更加危险,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无论如何,我也要先保证你的安全才是!”
外面时不时的有士兵巡逻,晏青辞逐渐开始有些着急。
“我懂你说的意思,可是懂又能怎么样,现在大燕已经没有我的位置,跟你走了,我又能去哪里,谁还能再接受我?”
他可不认为自己回去之后宇文夔就会把皇位重新让给他。
更何况即便是他愿意让了,别人施舍的东西,他才不稀罕要。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我先给你寻一处安全之地,然后回宫再观望情况,若是可以的话,你重新坐到皇位之上,也不是不可能。”
以宇文夔的性格,让他从那个至高之位上下来,说不定他反而还会很开心哪。
燕恒倒是没太注意后面的几句,反而是心想着,若是晏青辞给他找了个容身之地,那她岂不是要经常来看他,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会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离开她了。
这般自欺欺人的想着,他竟然还有些期待了。
“好,我愿意跟你走,外面的守卫我很清楚,有我带着你们离开。”
晏青辞没想到她答应的竟然这么爽快,直到被他拉起来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事情如此顺畅的就完成了。
晏辉本想着重新点开刘总管的穴道,可是又怕他耽误事,索性直接用胳膊夹着一块把他给带走了。
外面此时埋伏了士兵接应,他们逃出去的倒是比预想中的要顺利许多。
回去之后,晏青辞别立刻让人快马加鞭的给宇文夔送消息,让他不必再有所顾虑,直接派兵对燕熙允的军队进行强力镇压。
他们所驻扎的地方离燕熙允的大帐并不远,所以还并不算是脱离了危险。
几个人本打算连夜赶回京城,可是拂柳山名字起的温柔,地势倒是险要的紧。
最绝佳进出的地方被燕熙允的帐篷营档的死死的,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是从峭壁上爬上来的。
天亮之时,视线上起明朗,爬着虽然费劲一些,可总归降低了不少危险。
可是现在到了晚上,朝山下一眼看去,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何处可以落脚。
“晏辉,以你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到达底部吗?”
晏辉确实是可以自己回去,可他本来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晏青辞,自己回去又有什么用,他索性便摇了摇头。
晏青辞顿时觉得失望了,她本来还打算让晏辉把燕恒先行带走,至于他就大不了多躲一些时日就是。
可显然自己想的这个法子不管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我们只能绕远路,反其道而行,只要明日不被燕熙允的人追上,那我们就会全都安全了。”
虽然路远了些,但是却可以恰好绕过燕熙允的军队,况且等到明日,说不定他根本就意识不到他们是往反方向走的,这样反而更安全了。
晏青辞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没有意识到,沈沁雪同样很了解她,两个人被有儿童的想到了一处,一大清早的,别让手下的士兵兵分两路,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追去。
晏青辞他们奔波了一路,眼看着离星城并不怎么样了,燕恒累的紧,正巧附近就是河,她们索性停下来修整一下。
奔波了一晚上,几个人的形象都不佳,晏青辞把冰凉的水泼在脸上,醒醒神。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当初我任性,你现在也不至于陪我在这里一起受苦,其实我谁都不怨的,或许不再坐在皇位上,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这些天虽然日子过的苦些,可总归是长那么大心里最轻松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