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莯蓉说得也是理,苍巫介心里有些愧疚难当,过了半晌,火烧得他脸烫,他不自然问:“可换好了?”
莯蓉一声叹:“你不从衣柜里给我取衣服来,让我拿啥换?”
“好好好。”苍巫介起身去衣柜里为莯蓉随意挑了两件里衣,背过身递给她。
她也不接,只问:“肚兜尼?”
苍巫介脸刷地红到了耳朵根,心里毛乱草势,他扔下里衣:“先将就着,那个……明日再穿。”
乖乖,好长一段没接触,这厮怎变得这副纯洁少年样?
莯蓉脑海里忽浮现起曾经一汪水池中,苍巫介的热情与激烈。当日那一脸老司机样,可与此时眼前的人儿,判若两人啊。她直接开口:“你转过身来。”
苍巫介脑袋嗡的一声,没敢随着莯蓉话语有所动作。
“我穿好了。”莯蓉娇憎没好气。
苍巫介长舒一口气,强装镇静回头……
莯蓉,好个骗子!
床榻之上,莯蓉衣衫不整,薄薄的里衣半遮半掩着身躯,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反衬着烛光,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
女妖精!苍巫介踌躇呆愣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苍巫介,你喜欢我吗?”扑闪着眼,莯蓉病弱的面容霞光灿烂。
经历这种种,苍巫介也无法说出自己不欢喜莯蓉的理由。她像是刻在他肉髓里的反骨,时不时扎他两下,让他尝到痛滋味,又像是饥饿时快到嘴的莜麦艾蒿,苦着痛着又有了甜滋味。
他是喜欢的,至少比之前喜欢。
他在她身上下注了精力,甜蜜过,也有过酸涩情绪,发过怒,冒过火,甚至于现今,恐惧她的离去。
这种患得患失感,无疑表明了他对她的情感。
我喜欢的。苍巫介点头。
莯蓉又问:“为什么喜欢我尼?”
莯蓉对自己从来没有信心,苍巫介的态度又变化莫测,她害怕他是将哪种长久付出而产生的情绪误当做喜欢。
就像是长期在一件物件上付出情感与时间,久而久之,对那个物件产生错误的情感判断一样。
又或许,情感没有判断错误,只是掺杂着愧疚等等情绪,喜欢得并不纯粹。
这二者,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那你尼?”苍巫介不再规避,爬上榻,“你还心悦我吗?”手覆上她脸颊,指尖插入发梢。
一张明眸皓齿的面容近在咫尺,心晃荡两下,莯蓉点头。
苍巫介再问:“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莯蓉点头,又忙摇头:“苍促长得可比你美多了,我也没说我心悦他啊。”
“真的?”
听着苍巫介难以置信的语气,莯蓉竟又有点想哭了。她忍不住嘟囔:“苍巫介,你要了我吧。”
苍巫介懵然,要了她?何意?
他没反应过来,莯蓉靠近,手游曳到他腰间,轻轻一扯,腰带解开。他霎时明了。
“住手。”苍巫介微怒斥,按过对方不安分的手。
这声斥吼,让莯蓉刚刚涌起的勇气毁于一旦。
她默默无言,头发长长披散落下搭在一个肩头上,静静抽噎两声,手迅速抽回:“你走吧,我要睡了。”
背过身,羞赧恼怒的情绪霎时崩溃,充斥于整个胸腔,莯蓉咬着嘴唇,眼角泛起了红。
“莯蓉,你?”
苍巫介扯她,她没动,他脱鞋爬进去,挨靠在她身旁,局促又难言,只好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几个意思?我一大姑娘都做到这步了,你竟然还吼我!莯蓉心愤愤不平,哽咽不语。
她不答话,苍巫介便将身子镶拢,偎着她,脸泛起柔软的情意:“你当真愿意?”
“现在不愿意了。”扭过头,莯蓉道。
“你为何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什么?”莯蓉偏头,正好撞上苍巫介带着意味不明笑意的双眸。窘然,她继续扭头过去:“闲出屁了。”
苍巫介:“是吗?”
才不是,那是因为我离死不远了,想着能最后任性一会。莯蓉不敢将这个答案说出口。
“我记得,你曾说过,不要因为你是朵娇花而怜惜你。”苍巫介手从发梢顺势落到莯蓉肩头,她身躯一震,他笑,“怎么,怕了?”
“没有。”莯蓉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番病症只怕是无药可救了,若能与欢喜的人云雨一番,我也算不枉此遭。
转身吻上苍巫介,她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到苍巫介手心。
原只是挑逗,苍巫介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推开她,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我不逗你了,快别哭了。”
她摇头:“苍巫介,我若是死了,请你一定要记得今天晚上。”拨开散落在身的里衣,紧紧抱住苍巫介,莯蓉褪下了他的衣裳。
苍巫介心似火烧,又似水浇,莯蓉慷慨的情欲彻底感染了他,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趋势洪猛,他情难自禁。
须臾二人扭缠,似两根长线扭成一条麻绳,激昂的情绪爆发,冬日里的热能量传递过来,传递过去,逐渐将苍巫介传递到情欲的巅峰。
他逐渐察觉身子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于是,纠缠着摩挲着互啃着,阖目的莯蓉突啃到了一撮毛茸茸的玩意。
她睁眼,手摸过去……鸡毛掸子?揉揉眼,瞧得仔细了,竟是一对大翅膀。
宛如雪色,白花花的一片,撑开占满了整个床榻的空间,挡住烛光,落下一阵阴影。
莯蓉兴致焉然,惊讶地推了推身上的苍巫介:“翅膀,你长翅膀了!”
苍巫介眼迷离:“傻瓜。”
双手扳过莯蓉的头,继续吻下,与此同时,被褥中他双腿早已化形成蛇尾,缓缓涌缠上她腰间。
腰间滑溜溜的触感使莯蓉一愣,她茫然躲避开苍巫介的激情,又道:“不对劲,我腰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顾苍巫介伸手阻拦的动作,莯蓉掀开被褥,非得要一探究竟。
银白色的蛇尾盘旋在她腰间,鳞片微微散发着冷光,前时滑溜溜的触感再次涌上心头,清晰不已。
莯蓉头皮一阵发麻,脊背一凉,顿时呆滞。
“蛇?!”惊惧,身子一颤,她两眼一睁一闭,歪过头,彻底昏死了过去。
只留下苍巫介望着昏迷的她,讶然不知所措……
……
“莯姑娘可还好?”重新修缮完毕的渊王殿前,为苍巫介众人送行的阿里香,人群中未寻得莯蓉身影,不由问。
苍巫介摆起客气的笑:“寻她可是有事?”
阿里香讷讷:“确有几句话要说。”
“里香姑娘,莯姑娘现时在车舆中,也不知醒过来了没。”苍促正好给魔兽套上车舆,听得他二人对话,遂而道。
阿里香闻声心悦:“瞧上一眼也好。”
踩雪走上车舆,车帘掀开,偌大的空间里,莯蓉躺在软榻上,盖着两层软绒被褥,眉头蹙着,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莯姑娘,阿里香在此谢过了。”阿里香喃喃自语。
她的声儿细细柔柔,睡得不安稳的莯蓉悻悻然睁眼。
“谁啊?”咕哝一句,莯蓉抬眸过去。
美艳绝伦的女子正羞怯地睨着她:“真是抱歉,里香扰了姑娘清梦。”
莯蓉摆头:“没没没,你怎么来了?”半坐起身,又瞥了周围一眼,撩开车窗帘,外冰雪满天,雪白色洇染出了一场美景。
她叹,这是要回无疆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