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舞也上前打招呼,声音中有着一丝不确定:“衡弟,多年不见,还好吗?”
孙衡却没看任何人,拿过茶杯,一一倒满水,然后才抬头示意几人坐下,然后把茶水推向几人。
做完这一切,好似确定情绪稳定了,才开口道:“多年不见,我是该叫你武先生,还是继续叫你姐夫?”语气里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
武舞瞬间红了眼眶,却还是勉强笑了,等了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道:“你姐姐她还好吗?”暗哑的音色带着明显的颤抖。
然而他还没等到对方回答,就迎来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速度快的陶幺幺和玄源都来不及阻止,只见武舞如妖似仙的脸,瞬间肿胀起来,更是打的毫无防备的武舞退后了两步,桃幺幺眼疾手快的服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然而武舞却突然推开了陶幺幺,一拳打了回去,然后陶幺幺和玄源就见证一次野蛮冲撞,两个武功高强的成年人向两个孩童打架一样,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拽我头发,我扯你衣裳,画面一时不忍直视,陶幺幺看了一眼玄源,两人默契的出了雅间,默默的守在门口。
一盏茶的时间,屋里终于偃旗息鼓了,然而接着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又过了一会儿,哭声也听不见了,屋里似乎是陷入了沉默,就在陶幺幺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下的时候,屋里传出了孙衡压抑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姐夫,五年啊,你怎么就忍心不回去看看,姐姐等了你五年啊,如今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就不能去看看她。”
沉浸在悲伤中的武舞刚开始还在愣神,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然而下一秒,瞬间眼神凌厉的看向孙衡,声音透着寒凉和冷厉,急急的开口道:“什么叫没多少时日,她怎么了?”
孙衡这会儿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能正常的沟通了,看见武舞眼里的急切,心里有一丝快意,但一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姐姐,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没好气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五年前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走后,姐姐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年我和师傅想尽了办法,也只是吊着她的命,师傅说有一个方法可以治疗她,但是非常危险,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姐姐根本没有求生意志,肯本挺不过去的,我好几次说出来找你,可是姐姐她死活不让,这次是她昏迷了,我实在害怕她挺不过,私自出来找你,可是我找了你三个月,你到底去哪了?”说到这就又激动起来,站起身来愤怒道:“两个月了,我都不知道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可能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愤怒的中带着质问的怒吼,震的武舞站立不稳,巨大的悲伤遍布全身,手捂着心口的位置,面容扭曲,一丝鲜血自紧抿的嘴角滑落,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同样听到屋内动静的陶幺幺和玄源,对视一眼,同时推开雅间的门,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光风霁月的师傅,何时这般狼狈过,陶幺幺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孙衡,跑上前扶起师傅,拿出手帕给师父擦去嘴角的血迹,这时候玄源也端来茶水,喂师傅喝了几口,一杯茶水喝完,武舞才缓过来。
陶幺幺看了眼站在一边生闷气的孙衡,口气不好的吼道:“还不过来看看我师傅。”
孙衡虽然生气,然而看见武舞刚刚的样子,心里也很不舒服,两人相识多年,武舞对他来说亦师亦友,也是因为他,姐姐才认识他,所以看他把姐姐伤成那样,他愤怒,他悲伤,他失望,但更多的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边是姐姐,一边是最好的朋友,敬重的老师,所以看到武舞的时候,他像一个孩子似的不管不顾,把所有情绪朝着武舞攻击过去。
如今把人伤成这般模样,有些心虚,一时间就没敢上前,陶幺幺这一吼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于是连忙上前给武舞诊脉,手指搭在武舞的手腕上,时间一点点过去,孙衡的眉头越锁越紧,看的陶幺幺和玄源都紧张起来。
然后孙衡换了个手继续诊脉,又是好一会儿,孙衡才缓缓收回了手,起身看着武舞说道:“你五年前受过伤,而且还很重,现在都没有彻底恢复,要不是这几年没怎么动内力,我今天怕是也见不到这般完好的你吧,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被蒙在鼓里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