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还是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看到那条热搜之后,他盯着那监控画面自虐似的看了无数遍,他看得出她身体并不对劲,忍不住在想陆君泽把她抱进去之后做了什么,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他确实该死的在意,那时候他为什么没能陪在她身边。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不在意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别离开我。”
池悠悠紧抿着唇瓣,口水往下咽了好几次,才勉强将哽咽感压下去。
“那一晚我和陆君泽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若真的有,我没必要到了现在还要骗你,我要和你分开的理由很简单,你别想那么复杂好吗。”
祁薄砚胸口剧烈起伏,俊容紧绷着,眼睛里毫无亮光。
他大概是真的有病。
他居然宁愿是因为他们那晚发生了什么,她才和他分手,也好过现在她说的一句轻描淡写的‘没感觉’。
或许她就是不爱他,只是喜欢当初他当初带给她的因为荷尔蒙产生的悸动,他们分开的时间久了点,她身边出现新的人或物,新鲜感转移,她很容易对别的产生兴趣,对他的自然就消失了。
新鲜感是有期限的。
“感觉可以重新培养,我们只是分开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祁薄砚,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可能刚开始会难过,那只是因为你不适应没有我的生活,等时间久了,你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是吗?”
他低低的轻笑了声,“遇到比你更好的人,然后我喜欢上她,爱她,照顾她,宠着她,惯着她,亲她,抱她,哄她,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池悠悠微微偏开头。
她不想。
可她已经没资格说这种话了。
她听着他喉咙发酸发涩而低哑的声音,能感受到他波动的、痛苦的、难过的各种情绪。
她怕再这样下去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原本潜藏在心底的感情被压出痛觉,于是力气大了点,从他身前挣脱,想要离开这里。
他尚能用言语、行动、神情去表达他的情绪,可她不能。
她此时连出声都困难。
祁薄砚看着她明确不想和他继续下去的态度,在她急匆匆走了两步后伸手攥紧她的手腕又将她扯回来,眼眶发红,凝着她那张明艳精致的脸。
“你……”
——你爱我吗。
——你爱过我吗。
其实第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或许只是不想承认,他就是不甘心爱了那么久的人连个像样的交代都给不了他。
“给我点时间,我们再试试,如果,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那我放你走。”
池悠悠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可他攥得更紧了些,她抬眸看他。
再试也是一样的结果……
可这句话虽然明面上像是询问她,实际他并没有给她机会拒绝,甚至在她要说上面那句话时,便似乎未卜先知的先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吻了上来。
祁薄砚脱掉了她身上厚实的米色羊绒大衣,手扣住她的后腰将她摁进怀里,在她想要躲时,掌心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唇齿间吻得更深,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他的力道又凶又急,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在发泄刚刚无处排解的情绪。
如果想要迅速拉近情人之间的关系,水乳交融其实是很好的方法,嘴巴会说谎,但人身体的反应会很直观。
至少……
他们以前在鱼水之欢上是契合的。
池悠悠抬手推搡着他的胸膛,逐渐缺氧,窒息感让她脑袋有些发晕,唇瓣也被他磨得发麻。
他很少在情事上这样粗暴过。
她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她心尖儿微颤,连带动作也有些半推半就。
她被他压入床内。
她小手摁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身体微微绷着,紧张和压迫感随之而来,于是用了些力气推他。
祁薄砚松开了她,跪在她身体两侧。
男人抬手扯开了颈间的纽扣,一双潋滟深沉的桃花眼映出浓稠欲色,那眼神在缠绵的气息下显得格外性格撩人。
他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压向一旁,再次俯身吻上她嫩白的小耳朵。
唇齿间都是她甜软的味道以及娇嫩的触感,在这样的亲密之下,他早已动情。
只是——
他的手贴在她软软的腰窝,顺着那曼妙的曲线往下。
他动作顿住。
他在她耳边喘息了会儿,手撑着床与她拉开了点距离,看到她眼睛里躲闪的慌张以及……抵触情绪。
曾经无数次的亲密,他是极为了解她的,刚刚她对他的动作确实有些排斥,但并没有那么抗拒,于是他是强硬了些。
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他印象里,前面亲了这么久,其实她早该——
这种情形就像是陡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调动不了她的情绪,这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很失败的。
他翻身仰躺在床上。
暧昧气息消散。
池悠悠懵了几秒,坐起身把肩带拉起来。
她刚刚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可他没有说话,这反应,应该是并没有想到那方面。
她想要回头看看他。
可她知道她若是此刻回头,便走不了了。
她从床上下来,去拿自己的外套。
祁薄砚视线的余光看着她逃离他的世界,心脏闷疼得厉害。
内室的灯亮如白昼。
他躺在光下,却坠入无尽黑暗。
…
池悠悠手搭上门把手。
她仍旧有些紧张,在听到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比如说他的脚步声时,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日落归山海,山海藏爱意,没有人不遗憾,只是有人不喊疼。
可就在她要离开时,寂静到针落可闻的偌大房间里,传来一声属于男人的闷哼声。
这声音很熟悉,她刚刚在天台上也听到过,只是当时场面太混乱匆忙,她无暇顾及。
应不应该回去看看。
两股势力在她的体内拉扯。
她觉得要分开就应该果断一点,拖泥带水只会伤人又伤己。
…
室内。
祁薄砚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却扯到了早已因为剧烈动作崩裂开的伤口。
疼痛顺着神经线蔓延,他下意识的低哼了一声,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心口疼得越来越厉害。
他撩开衣角掀起来,手掌覆在渗血的白纱布上,刚要用力时,耳边传来一声:“你……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他惊诧地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