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这样找效率很低,祁薄砚特地因为此事去找了下程总。
程总立马安排人把整个花园都找了一遍,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都没有看到他口中所说的那枚胸针。
为此祁薄砚还把那个撞到池悠悠的人也给找了出来,对方是程总今年高中刚刚毕业的小儿子,他的解释是:“当时光线太暗了,我没有注意到这个姐姐身上的胸针。”
祁薄砚面色沉冷几分。
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很有可能是被人捡到收了起来。
今晚庄园内来了不少的人,但并不是只有寿宴厅有人,花园这边人少一点,竹林和假山附近光线明亮的地方年轻人更多一点。
最后这件事闹得有点大,整个寿宴厅的人都知道池悠悠丢了一枚胸针,程总的意思是如果大家有去过花园恰好捡到的,可以还给池小姐。
可也并没有人来归还。
没有人捡到,花园里也没有人找到。
程总只能跟祁薄砚解释说:“祁总,晚上光线不好,明天我再派人把花园及附近翻找一遍,若是找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池小姐。”
今晚来给程老先生祝寿的大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总不能去搜身,再闹下去恐怕会让程家难堪。
只是这胸针若真是被有心人带走了,恐怕是很难再找到了。
事已至此,祁薄砚淡淡回道:“麻烦程总了。”
程总:“应该的。”
所有宾客都离开后,程老先生身子骨撑不住已经就寝,池悠悠还在花园里不肯走,周围是拿着手电筒继续找胸针的佣人和保镖。
邵湛拿她没办法,只能陪着,“我再让人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行不行?保证一比一还原。”
他知道那是她外婆的遗物,她从来宝贝得很。
但是已经找了这么久,就差掘地三尺了,看来希望渺茫,明眼人都清楚很有可能是被人捡到拿走了。
池悠悠抬手用手背擦了下脸颊上的泪,继续找,“不一样。”
祁薄砚把程总叫到了周围无人的空地,“人我现在带走,只是……若程总找到了,麻烦只跟我说一声就好,不要找她。”
程总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也能看得出他们非比寻常的关系,点头答应。
祁薄砚走到她身旁,将哭得眼睛红彤彤的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拿纸巾给她擦了擦泪,“我送你回去。”
她抽了抽手腕,哭太久声音都有些模糊,“不要走……”
看她这是要把精力耗尽才肯罢休的模样,他抬手用指腹摁在她的眼角,声线低哑:
“我会给你找到,给我点时间,但你现在要回去休息,我保证。”
池悠悠抿着的唇瓣有轻微的颤抖,垂下眸,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不会找到了……”
她弄丢了好多珍贵的东西。
或许这些东西只是天生就不属于她而已。
祁薄砚眉间蹙紧,眼下有些话不能说,他只能道:“相信我。”
她为了找那枚胸针,把花丛边的泥土都扒拉了一遍,现在两只小手脏兮兮的,他找了湿纸巾给她一根一根的擦干净。
池悠悠还是不肯走,最后是被祁薄砚强行抱起来带走的,她挣扎着闹累了便也就罢休了。
祁薄砚掀眸扫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邵湛,“我送她回去。”
邵湛担忧地看着池悠悠,听到祁薄砚这一句,想了想回了句:“我有话跟你说。”
祁薄砚将池悠悠放进车内副驾驶座上,将她小手拿下来时摸到她小手冰凉,又找了小毛毯给她盖在身上,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其实该不该说都一样,邵湛觉得池悠悠会喜欢他的原因,一定会把她情绪这块照顾到位。
但他还是提醒了句,“别把她送回去,别让她一个人待着,她喜欢口是心非,不喜欢打扰别人,她要你走的时候不要走。”
邵湛记得他今晚是跟Sente集团的那位苏总一起来的,补充道:“如果你今晚有别的事,跟我说一声,我陪她。”
祁薄砚神情严肃,与邵湛对视,“我会把这件事解决。”
言下之意,这件事因那枚丢失的胸针而起,那么在她情绪荡到谷底时他会一直陪着她,直到这件事解决。
邵湛:“嗯,我会跟蓉姨说一声。”
邵湛又走到窗旁看了一眼里面低垂着脑袋的她,扯开视线,转身去开自己的车。
祁薄砚也绕到驾驶座旁打开门坐进去,启动引擎离开庄园。
她一直在哭,但是在压着声音,偶尔啜泣两声。
祁薄砚将车子开进云顶公馆7号楼地下停车场,“池悠悠,你再哭,我就亲你。”
哭了那么久,要把眼睛哭坏。
池悠悠一怔,抹了把眼泪,颇有点不服气,但毕竟在他车上,她也不好反驳,噤了声。
她已经在尽力克制,没有打扰到他了。
哭都不让她哭。
到家再哭,到时候他就管不到了。
祁薄砚踩了刹车,池悠悠便立刻松了安全带下车。
刚刚一直垂着视线想胸针的事情,她没有注意到他把车开到哪里,下来一看先是愣了下,看向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瓮声瓮气,“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
祁薄砚朝她走近牵住她的手腕,“嗯,到了。”
“你……”
他牵着她进去。
池悠悠抽着自己的手腕,可是无果,“你说好送我回去的,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要跟你走……”
祁薄砚将她拽进了电梯间,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我送你回去,然后你到家趴在床上缩在被窝里哭鼻子?”
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一眼把她看穿,“是不是?”
池悠悠仰头看着他低头看她温柔的模样,心跳突然加速,她连忙慌张的撇开视线,要从他怀里挣脱。
“可我就是想哭,我又没有在你面前哭……”
“你让我回去,我要回去。”
祁薄砚握紧她的手腕,看着她好似十分憋屈无处发泄,无奈妥协似的,薄唇翕动了下,“好。”
池悠悠被他这个字弄得有些懵。
好?
什么好?
恍惚了下,她就被他带进了他的公寓。
男人脱了身上的薄风衣,将她摁到怀里,“哭吧。”
池悠悠被温热的怀抱包裹,鼻息间也全都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再听他的声音,其实已经慢慢有平静下来。
只是不能再去想。
怎么办……
她真的有些难过。
所以她就在这个怀抱里靠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他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揉了揉她软软的发丝,低声:“不让你回去是不想你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我会担心。”
池悠悠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在他怀里咬紧了唇瓣。
咬紧,松开,又轻轻抿住。
她想说:‘能不能别再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可是喉咙被那酸涩感哽住,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说:“那枚胸针我会找到给你,所以别想了。”
她出声时带着些鼻音,“我知道如此大费周章的找,找不到的话,很有可能就不会再找到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怕我心存期冀,期待落空的感觉会更难过。”
“如果你现在去好好睡觉的话,我保证在一天之内让你看到你的胸针。”
她听着他这句话……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但是她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太小。
池悠悠轻轻推了下他与他分开了点,抬头看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笃定,“你真的没有在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