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迟想给他看的,并不是这只狐狸。
拉住他的手,覆在正中间。
“糖果,还记得这里的印记吗?”
记得。
他们亲热时,她胸口正中间,会因情动显现狐狸花,艳红的花瓣层层叠叠,花瓣边缘是金色,像有金砂在里面流动。
她问这个,什么意思?
是想要……
手心犹如被火烫伤,他迅速的抽回手,双手背在了身后。
肉眼可见的,肌肤逐渐显现狐狸花,从浅淡的粉色,变成清晰的红色。
顾卿迟手中握着水果刀,刀尖直接扎向狐狸花花心。
“顾卿迟!”
唐琂瑜下意识伸手去握刀,被她单手阻止住。
“糖果,先别动。”
“顾卿迟,你是想以死明志?那有什么意义。”
她拔掉水果刀,随手扔向茶几。
伤口流出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金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向腹部。
花瓣边缘的金砂,随之渐渐消失。
“糖果,喝掉它,你可以进入我的记忆,想看哪段看哪段。”
进入她的记忆中,相当于外来物入侵,需要她强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自主的攻击,也需要她全然的信任。
但凡稍有差池,恐怕会变成傻子。
顾卿迟懂,唐琂瑜也懂。
他是介意她上辈子所作所为,但不能以沉重的代价来证明。
“糖果,没关系,我们是特殊的,只有你能进入我的记忆,再不喝,一会流干了。”
“顾卿迟。”
唐琂瑜心有犹豫,怕会伤害到她。
他信她了。
“糖果,你再信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给她证明的机会,给她能再爱他的机会,给她能被原谅的机会。
“求你了,糖果。”
如果不用事实证明,在他心里,背叛的事犹如一根刺,时不时要扎那么一下。
而,机会只有这一次。
唐琂瑜定下心,俯身含住伤口,吸干净金色液体。
唇顺着肌肤向下,逐一的舔进嘴里。
顾卿迟轻哼一声,仰头枕在沙发背上,搭在他腰两侧手,手背绷的极紧。
想用力抱他,又怕弄疼他。
“糖果。”
在她难耐的轻唤声中,他好似飘在半空中,陷入了朦朦的云朵中。
他想看哪段?
都不太记得时间段了。
吵架那次。
唐琂瑜只是思考着,眼前却跳转出画面。
他站在一间包厢内。
包厢内,男男女女在沙发上嬉闹着,还有几个人围在赌桌上玩牌,几名着男仆装的男人,穿梭其中伺候这群人。
一名女人推开包厢门,领着名男子进门。
柳白。
唐琂瑜正想打招呼,两人从他身体穿过。
对。
他是虚幻,不存在的,只能看,不能干预。
女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走向坐赌桌正中的人:“宇总。”
宇文烟。
她的名字不是复姓,而是单姓宇,名文烟。
她随意瞥一眼,道:“是郑宏,郑大经纪人啊。”
郑宏道:“宇总,我带了人过来。”
她身旁跟着的男人,乖巧的喊道:“宇总好,我是柳白。”
宇文烟摸着下巴,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个遍,随口问道:“多大了?”
“十九岁。”
“成年很久了啊……”
她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继续玩手上的牌。
柳白有眼力见,端起桌上的酒杯,双腿跪在地上,将酒杯递到她面前,软着声音唤道:“宇总,喝酒。”
知道自己要什么,有野心又不矫情。
宇文烟没接酒杯,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扯到腿上。
酒杯轻晃间,酒水撒到她身上,在肌肤上形成水珠。
柳白脸色大变,赶忙道歉:“宇总,对不起。”
“没事,舔干净,就原谅你。”
“是。”
柳白乖顺听话,坐在她腿上伺候,场面顿时火热四射,顿有变成少儿不宜的趋势。
原来是真的。
和柳白有瓜葛的,是宇文烟,不是顾卿迟。
唐琂瑜移开视线。
他要找的是顾卿迟,不是看宇文烟的亲热戏。
不过这是顾卿迟的记忆,说明她肯定在包厢内。
包厢角落。
顾卿迟靠在沙发上喝着酒,眉目间有些冷寒,好似对周遭毫无兴趣,透着生人勿进的气势。
身处放浪形骸的人群中,有种众人皆醉她独醒之感。
唐琂瑜走过去,坐到她身旁,伸出食指戳她。
她没有其他反应,放下了酒杯,摸出根烟点上。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回家?
一名男仆装男子,托盘上端着酒杯,走到顾卿迟面前,双腿跪在地上,温顺的仰着头,问道:“顾总,喝酒吗?”
顾卿迟没说话,视线落在他脸上,似在打量着他。
他有双桃花眼,画了个淡妆,眼线勾长眼尾,眼尾涂抹红晕。
好像。
像唐琂瑜。
一时之间,她有些出神。
男子见她没有拒绝,胆子升了不止一截,将托盘放到地面,端起其中一杯酒,身体稍稍靠过去,手试探的摸向她的腿。
“顾总。”
顾卿迟回过神,下意识抬脚踢向他,冷声道:“滚。”
男子重心不稳,身体向后跌去,撞到桌子上,酒瓶酒杯摔了一地,身上被酒水弄湿,显得异常狼狈。
众人纷纷看向这边,像在看场闹剧,跟着嘲讽的笑了起来。
更有人跟着起哄,扬声道:“哪来的不懂规矩的。”
“宇文,你哪找的人?”
关系熟络的人,都唤她宇文。
宇文烟推开柳白,起身走向男子,半蹲下身,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怎么这么不乖,这么不听话呢。”
笑容温柔似水,声音犹如恶魔。
男子面带求饶,小声道:“宇总,我知道错了。”
“你,只有被选择的份,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宇文烟站起身,招呼来保镖,红唇张合,吐出残忍的话。
“扔出去。”
闹剧丝毫不影响众人玩乐。
顾卿迟站起身,抚了抚吊带裙,道:“我先走了。”
宇文烟没敢生留她,开口道:“你喝酒了,让我司机送你。”
“嗯。”
会所门口,司机等在车旁,旁边还有名男子。
他道:“顾总,我是宇总总助贺执,宇总不放心您,让我一起送您回家。”
顾卿迟没理会,借着司机开车门,弯腰进入车后座。
贺执跟着进去。
两人分坐后座两侧,中间像隔着条银河。
唐琂瑜仗着看不见他,大明大摆的贴着顾卿迟。
突然,银河距离越缩越短……
他瞪大双眼,伸手推靠近的贺执。
干什么。
趁着顾卿迟睡着,想占她便宜吗?
“顾总。”
顾卿迟猛地睁开双眼,眼神锐利的射向他。
“顾总,现在要伺候吗?”
贺执滑跪在座椅下,双手去撩她的裙子。
“你是想被扒光,扔到车下炫耀风光。”
他抽回手,没敢碰到她,争取道“顾总,你明知我出现的用意,却仍然让我上了车,这不是说明你接受了。”
贺执不是那些菟丝花,否则也不能稳坐总助位置。
话说的不卑不亢,也有理有据。
他继续道:“顾总,我是自愿来的,伺候你不只是伺候,毕竟也可以是享受。”
身材火辣性感,性子冷若冰霜,如此的反差感,想和她一夜春宵的人,多到数不过来。
唐琂瑜心中泛酸,眸中浸上水意。
送上门的男人里,她也不是全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