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部手机是用不了了。其实这部当做媒介的手机,李赤心是从不用来拨打电话的,它的呼叫转移功能却是李赤心用的最多的,这样一来却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见到红氏微睁着双眼,极为享受地躺在浴盆中,他将浴缸的自动给排水打开,然后把来亨揽在自己怀里,父子两个这才出了浴室的房门。
想着事情,李赤心觉得也应该让来亨知晓一些这里的情况,于是父子两个干脆坐到浴室外面回廊的茶几旁。为来亨倒了一杯热巧克力,自己则是才被水浸泡过的手机里,取出SIM卡。
“还好,SIM卡没有被水打湿”,李赤心暗叫万幸,一边看着怀里迷迷糊糊的小家伙,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着热巧克力;一边拿起无绳电话的听筒,开始拨打电话。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李赤心赶忙摁了下红色的按键,将原来的SIM卡插进另一部手机里。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略显焦急的声音。
“李董事长,你终于肯回电话了。”
“抱歉,遇到些事情耽搁了,托老兄办的事情怎么样?”李赤心没有过多客套,虽然红氏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可他必须要从专业人士的嘴里知道,红氏的身体状况如何。
“哦,是这样,医生已经找到了,人还是李董事长熟悉的那位陈医生……”说话的人语气中有些焦急,不断催促李赤心赶紧与自己见面。
临近傍晚,天气明显变得糟糕了许多。越刮越大的西风,将这一片的小区、道路,以及路边的街灯、树木统统变得朦胧了起来,车窗外面的天空中,像是扣上了一口大锅,此时正在飘洒着细雨般的雪粒。如果李赤心没有打开车灯的话,外面的道路已经很难看清。
车子快速行驶到了主城区的街口,起伏不平的道路上,点亮的车灯已经把秦城主要交通要道连成了一条条的火龙。古老的城市俨然就是一个庞大的停车场,脾气不好的司机们,纷纷打开车窗,有的不停按着汽车的喇叭。
本来不到一刻钟的路程,李赤心已经开了大半个小时,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是傍晚十八点三十一分了。他从车窗中前后张望,终于在一个空隙突然出现的时候猛一打轮,卡宴蛤蟆一样的车身,灵巧地蹿上了这段没有绿植的隔离带,乘着非机动车道上,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机会,车子已经钻进了一条小巷之中。
由于巷子不宽,而且在此中骑行的人们,可不管你是卡宴还是卡车,不时有电动车从自己的眼前闪过,李赤心只好降低了车速,既然约会已经晚了,那就更不要因为交通事故耽搁自己的正事儿。
他对这一块不是很陌生,虽然这里只是李赤心公司所在的城市,可依旧因为从事的职业,来过这边无数次。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房地产商,李董事长还是很敬业的,想要拿地必须要熟悉地块周边的环境。
他知道这里的几条老旧的街道,已然被大大小小的公司内定好了,估计不久这条小巷也会被封死,周边很快就会成为大的工地,而其中就有他自己已经拿下的一块地,这一年多来,他常常会经过这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再过五分钟,顺着前面的小路拐到一条小河边,最多再过三五十米就是会所的后门了,他关掉车里的音响,已经在思考是将红氏带到一个地方与医生见面,还是将人领到自己的家中……
刚刚转过窄弯,就听“噗通!”一声,卡宴的前轮猛地一震,紧接着便陷了下去。
“靠!”这该死的路,他看着离此几十米远处,那一片隐藏在黯淡灯光里的宅子,心中懊恼地骂了一句。
或许还是应该开那辆大切诺基,对付这样坑洼不平的道路,卡宴还是有些吃力,如果不是因为这辆车停在车库里,而大切诺基外面已经被尘土笼罩了,那会陷在这种小坑小洼里。
车子陷进了坑里,还好没有熄火,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蹿上心头。外面的霰雪下得更紧密了,车窗外发出噼噼啪啪的细小声响,顺着车灯看看前面坑洼不平的道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家门口的小河沟里陷了车,李赤心没有下车看前面的状况,只是才旁拿起一包烟,点燃在坐在车子吸了起来。
自己拿下的那块地就在这个会所的旁边,沿河这一带,原来是一处外国海员寻欢作乐的俱乐部,后来分别被几家部门占了去,原来的几处楼里,至今还被一些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居民占着,这些趁火打劫搬进来的住户,反倒成了此间的主人。
直到两年前,这里的地块公开拍卖,李赤心与两位两家房地产商同时看上这里优越的地理环境,他们分别拍下了其中一块地;有一家陈姓的本地房地产商,拍下了原为海员俱乐部中间地段的舞厅,又乘其余两家不熟悉环境之机,将属于三家共有的,那处已经废弃的花园据为己有,然后就将之改造成了今天的私人会所。
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李赤心与另外一家房地产商要不是吃素的,能够在这个行当中畅游的,无一不是水性极好的那种人,不是背景深厚就是黑白通吃,于是为了这块地就上演了一处“上海滩”。
其中的一家,相对于李赤心他们来说,相对孱弱了一些,在弱肉强食这个颠扑不破的丛林法则下,李赤心便与拍下原海员俱乐部舞厅的那家,达成了私下间的协议,两个人准备瓜分原属于三家的那处花园。
两个人达成同盟,陈姓房地产商便更无顾忌,又向另外一家地产商的一侧,扩张出了不小的地盘;就在李赤心还没来得及调兵遣将,与这位陈姓房地产商共同分享饕餮盛宴之时,那位看似退让的弱鸡,开始强有力的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