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递了拜帖,便入了宅子,这座宅子修建在郊外的一处平原地带,的确是耗费巨资一般的存在,光是这占地面积,都足足能够抵得上一些大臣的三座宅子加起来。
外观上虽然瞧起来朴素至极,但一进了这座宅子,就能够瞧见里面的布置究竟是有多么的精心巧妙。
“这座宅子,当初修建的时候,因严史青喜欢机关巧术,所以找了许多精通鲁班之术的木匠来做里面的一些细节,看来,这个严大人,当真是非常懂得享受。”
晏青辞听见宇文夔在旁侧解说,却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不就是在说她这一党派的人,在此之前,都是多么的懂得享受,懂得贪墨?
“这毕竟只是严史青自己的事,我虽然作为当初提携他的人,但是此时,微臣却是不曾知道。”
她不过就是一个后来的人,还怎的能够管得住这前身的事情么?不过眼下她接受了那样大的家财,将这烂摊子给收了,也是情理之中。
“严史青还能够懂得些机关之术,的确是很有意思。”宇文夔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忽然上前两步,拨动了走廊上一个巧妙的小物件儿,这整个走廊忽然就从中间断了,晏青辞刚好走到这路中间,中间一个悬空,差点没给摔下去,好歹自己晃了晃,还是稳住了身形。
“你干什么呢!”晏青辞被宇文夔这时不时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动作是着的给气蒙了。
“不过就是为了实验一下这东西,还是不是真的有用,毕竟,当初还是严史青花费了大价钱,才能够弄到手的。”
“你看。”他的手指往前一指,这前方的走廊,虽然从她这边中间断开,却是与旁边隔了很远的另外一条连接起来了,然后隔壁的又与另外一条连接起来,竟将原本绕来绕去的走廊,直接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直行的道路。
这不就是现代的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么?
“没想到王爷也喜欢这个,开了这个机关,便是直接走到宴会大厅那边了。”他们府邸上的小厮上前来解说道:“只是平常大人自己在家中,便是不常用,所以一直空置。”
“为何不常用,每天他还喜欢多走些路,锻炼身体么?”
“老爷平常忙于朝务,很少回来这座偏院,更何况,与紫禁城的距离也是有些远,就算是休假的时候,来反也是要些时间,老爷便少来此地了。”
晏青辞心中暗忖,即便是不常来,也是将这里的每一处都弄得精巧得当,甚至保养的如此之好,可见严史青还能够吞了多少的钱财。
两人朝着这条直径,便去了大厅那头,小皇帝玩性大发,倒是没有叫所有的大臣必须得规规矩矩地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也没提到要故意摆设成原本的君王宴臣子那样的家具。
眼下,中间是严史青家的木桌,下面是安装了木轮子,正好可以推着,用的是他的小厮,推着在整个大厅处来来去去。
上面放着的瓜果蔬菜还有肉类,而在正中间,还弄了好几个大锅,据严史青本人说,这是火锅,将那些菜,通通都放进里面煮,然后各自在酱碗里面沾着吃。
还有一些雕刻成木头人的建筑,也放在这处,上面放着许多的托盘,还有鲜花。
这个大厅,也不似平日的大厅,更像是花房,植物居多,面积很大,将整座大厅都包围了起来,甚至都没叫人感觉到丝毫在家中的意境。
晏青辞闭了闭眼,的确是,非常懂得享受。
要是哪日里,这位倒了,还真是没几个人能够保得住他。
“爱卿,你来了!”小皇帝见到她,一阵惊喜地喊道。
晏青辞这便朝着小皇帝走了过去,带着淡淡的微笑,指了指这周遭的布置:“皇上可还喜欢,听说这是皇上钦定的位置。”
“爱卿这些日子里病了,朕也是希望爱卿能够好好养好身子,这病刚好了,来个宴会既能够让爱卿一展笑颜,也算是给那个燕熙允的面子了。”
晏青辞顿了顿,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小皇帝。
他现在露出的这个眼神,就像是她什么都不计较了一般,根本没有之前在她的宅邸里面大发火的事情。
晏青辞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只能够顺着他的话说:“微臣多谢皇上一直以来都体谅着微臣,就算是在微臣病了这阵子,竟然还能够想到微臣,微臣难以为报,感激涕零。”
“睿王也在。”小皇帝就像是现在才看见睿王了一般,递给睿王一叠瓜果,笑着道:“睿王可还喜欢朕这次特意办的宴会。”
“朕的眼光不错吧。”
“非常好,皇上,臣这么多年,倒是很少有见到能够办的如此之好的宴会。”
皇帝满意地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宴会上许多东西,晏青辞都觉得十分朝前了些,不仅是这个火锅的吃法,皇帝能够接受,还有这些所谓的木头人,也是些机关,更甚还能够做出一点基本的动作。
她刚想要去碰这个木头人手臂上的按钮,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就按住了她。
“做什么。”宇文夔的声音有些不悦,他靠的有些近,呼吸便在她的耳侧。
稍息可闻。
“我看这上面有个按钮,既然能够用来当做托盘用的木人,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伤害。”晏青辞平静地想收回手,但是宇文夔的那双手却是按在她的手上,一顿,竟然是没有将自己的手指给抽出来。
她心下一震,旋即心旌动摇,再次动了动自己的手,便抽了出来。
但是手掌心,还留着他方才在自己的手背上留下的余温,半晌,都没能够散去。
“这东西,你不要随便碰。”宇文夔的语气有些不好:“若是在军中,这东西下面恐怕是把刀,是用来当做对付敌人的假人,常常在防备别人偷袭的时候使用。”
“若是真的有人来偷袭,他们只会以最快的速度,从下面抽出来一把刀片一样锋利的钩子来,只往敌人的身上一钩下去,这线牵扯进去,到时候你不管是怎么动,都只会疼痛无比,若是找医师前来诊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至少得剜下你半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