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毕竟是武林高手,这点伤虽说很重,但还要不了他的性命。他的凌波微步虽然不那么迅疾,但要逃离敌人的追击还是绰绰有余的。就这样,段思平拖着那沉重的步伐,一步接着一步,一步跟着一步,好不容易行至一座巨石下,便再也爬不动了。
此刻他的双手已经呈现乌黑色,且这乌黑色开始向他的手臂处蔓延。
巧的是,这巨石融化的雪水滴落下来,刚好滴落在段思平的口中。连续几日,段思平就靠这巨石融化的雪水度日。
这一日,段思平在迷迷糊糊中,似见眼前一位老者,在以针灸附以汤药,在护理他的身体。
段思平想知道那老者是谁,可完全动不了。此刻的心情,完全不似那日在罗浮山的情景,在罗浮山他是能感受到所有的情景,但在此刻,他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段思平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不消几日,段思平的神志清醒了许多,可那老者却总在他迷糊的阶段出现,从不曾在他清醒的时候现身。
段思平曾经想过在清醒的时候装睡,以看清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可那人偏偏就是不来。似乎那老者很是了解他一样。
渐渐地段思平手中的毒也淡了许多,可他总觉得内力似乎再也提不上来了,在丹田之处,似乎有一道屏障在阻碍着他的内力突破。
段思平也深觉他的纯阳剑法也舞的如绣花针一样,毫无威力可言。
段思平也不知道这迷糊之际,过了多少天,也不知道两军交战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敌人知道他受了伤,会不会大举进犯,段思平也无从得知。
想是没有用的,段思平想过回去,可这僻静的峡谷内,除了过冬的鸟叫声音,和潺潺的流水,并无其他任何声音。
让段思平纳闷的是,这几日流水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钻出去望向这艳丽的骄阳,看着这一抹翠绿的山色,他愕然到,难道春天到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都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无奈的段思平只好一屁股坐下来,依在一颗大树下,此时他似乎感觉到腰际有一凸起,他来回摸索良久,才找到在他衣服里面的东西。
段思平打开一看,原来是在罗浮山上,青精先生转交给他的一封吕洞宾给他的信。
段思平望着信的内容,他若有所思,他记得那封信是开导他练就六脉神剑最后一剑的心法,可他现在内力都没有了,怎么可能练成呢。
恍惚之间,如果能见到吕洞宾或者那位救他性命的老者,或许知道答案。
可苍天大地,又有谁能真的懂他。
段思平望着这滔滔融化的雪水,他内心却汹涌的很,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杨莜婷,想到了云上飘等人。
段思平不明白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大的压力,还要为他们考虑。也许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亦或是国仇家恨。
在时代的变迁下,任何逆流而上的行为,都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想到这里,段思平便静下心来,他开始阅读吕洞宾给他的那封信。
段思平便盘坐下来。
一字一句,比照在苍龙洞吕一、吕二、吕三、吕四讲给他的口诀,似乎颇有奥妙之处。
段思平再结合一阳指有治内伤的行经疗法。一股暖流,经四肢,向丹田之处进发。
却看段思平盘坐的四周,那还未消融殆尽的雪,慢慢消失,然后形成细流,往下游流去。
不消片刻,段思平的旁边就留出了约有一个手掌长的圆圈。
段思平打坐完毕,他深吸了一口气,但觉身体轻盈了许多。
段思平心想,就这么离开此地吧,可待他出了这洞穴,向上看到的是陡峭无比和下方距离河床数十丈的悬崖。就凭恢复来这这一点内力想要出去,那简直是不可能。
不过段思平细想过来,已经身受重伤的他,怎么可能到这个地方呢,简直是匪夷所思。
索性就在这里好好的练功吧。
说也奇怪,自从段思平开始练功,那老者就再也没有出现。想想这高耸的悬崖,可见那老者的功夫究竟有多高,段思平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更怪的是,每日都会在段思平的洞口放着一壶酒,一只烧鸡,偶或是条鱼,段思平更是高兴,便也什么都不管,只管练功。
日复一日,段思平就在这上下不着边的山洞中,练起功夫来。
段思平按照上述的办法,用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他的内力已经与受伤之前几无差别,他还练成了六脉神剑第六脉。纯阳剑法比以前精进不少。只不过,这一阳指还有些缺憾,还停留在第四品。
段思平回头看看他生活过的山洞,似乎有些惆怅,但外面的世界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他,不容多想,段思平就轻松登上了顶崖,扬长而去。
此时的段思平似乎看透了许多,那早已破旧的衣服下,那坚挺的身形比以前更加挺拔了一些。经历了许多事情,眼神也比以前坚定了许多。一缕小胡子,更能体现他那伟岸的身躯。
段思平站在山顶下,望着飞楼镇。此时的飞楼镇,似乎比以前安宁了许多。
段思平便如常来到了那座他们以前居住的驿站面前。
那店小二见到如此着装之人,自然是不允许通过了,所以就带着其他伙计赶了过来,欲对段思平拳打脚踢。
可那伙计的手还没到跟前,就已经被呵斥声给制止住了。
“住手。”
段思平寻声望去,一股鱼腥味便是扑鼻而来,很明显他们就是洞庭鱼帮的人。
这洞庭鱼帮的人,走到那伙计的面前,用挑衅的眼光看着那伙计。
那伙计看着这几位嚣张的样子,自然是不敢再怎么着,却也不退让一步,就这么僵持着。
“哎呀,哎呀。这是咋了?”
说话间,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从驿站里面走了出来。
“你是这里的老板?”
那矮胖子抬头向这洞庭鱼帮的人,他急忙说:“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客官有什么吩咐。”
洞庭鱼帮的人间那老板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们说话也就跟着缓和下来。
“这位客官,要来住你们的店,你们伙计似乎不让啊。”洞庭鱼帮的人边指着段思平边对那店老板说。
“哪有,哪有,客官里面请。”那店老板边说边把他们让进了店内。